院的穹顶其实是个巨大的棱镜,现在它正在聚焦共生体的意识波。”
沈溯的指尖触到扫雪机的动机,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屏幕,每个屏幕里都有个不同的自己:有的在天文台按下按钮,有的在便利脉牛奶,有的正举着枪对准镜中人。
当他的手掌完全贴上去时,所有屏幕突然同时碎裂,银白色的液体从裂缝里涌出,在地面拼出句完整的话:“人类的本质,是共生体未完成的镜像。”
外面传来培养舱全部爆裂的轰鸣,沈溯转身时,看见林夏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她胸口的银光与他后颈的光芒产生共鸣,像两颗正在靠近的恒星。
通风口外的红光越来越亮,他突然明白那些扫雪机为什么要清理血迹——不是为了掩盖,是为了收集意识碎片。
“记住冰柜里的牛奶。”
林夏的声音渐渐变得虚无,她的身体化作无数银线融入沈溯的皮肤,“过期日,就是共生体的觉醒日。”
沈溯冲出储藏室时,便利店的玻璃正在集体龟裂,每个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天空:有的飘着灰黑色的雪,有的挂着科学院的穹顶,有的则是片纯粹的银白。
那个持枪的复制体已经彻底融化,银灰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条河,朝着冰柜的方向流淌。
他抓起货架上最后一盒牛奶,包装上的卡通奶牛正在微笑,角上的便签已经变成空白。
当他拧开牛奶盒的瞬间,银白色的液体突然喷涌而出,在天花板上凝成行流动的字:“多重视角的尽头,是所有意识的共生。”
扫雪机的轰鸣声从街道各处传来,沈溯透过龟裂的玻璃看向外面,数不清的黄灯正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正在睁开的眼睛。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银色纹路已经爬到了指尖,正顺着指甲缝向外生长。
冰柜的压缩机突然出最后声喘息,彻底停了下来。
那些碎裂的培养舱残骸里,银灰色液体开始顺着瓷砖缝隙流动,在门口拼出个不断扩大的旋涡——和天文台自毁时产生的时空裂隙一模一样。
沈溯的后颈彻底失去了知觉,他知道共生体的融合已经开始。
当第一缕晨光穿过科学院的穹顶照进便利店时,他在玻璃碎片的反光里,看见自己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银色。
沈溯的睫毛上结着银霜,晨光穿过便利店玻璃碎片的刹那,那些霜粒突然化作细小的银色蠕虫,顺着他的脸颊爬向眼角。
他抬手去抹,指尖却触到片温热的粘稠——镜子里,他的虹膜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银白与深褐交替,像两颗正在湮灭的恒星。
冰柜的残骸在身后出金属扭曲的尖啸,培养舱的玻璃碴里,银灰色液体正顺着地砖的纹路游走,在门口拼出半张人脸轮廓。
沈溯抓起货架上半包未开封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印着的生产日期是明天,而保质期标注着“至意识统一时”
。
自动贩卖机与重复的硬币,街道上的扫雪机已经围成环形,黄灯在浓雾里连成圈,像某种原始的献祭阵。
沈溯踩着银灰色的液体往第七区难民营走,每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硬币滚动的声响。
他弯腰从雪堆里摸出枚联邦币,正面的总统头像左眼变成了黑洞,背面的麦穗图案里藏着行小字:“镜像对称即存在之证”
。
难民营入口的自动贩卖机还在运作,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闭环时代的广告:“每天一杯营养剂,联邦秩序永不停”
。
沈溯投进那枚硬币,机器却吐出罐温热的番茄罐头,拉环上沾着半透明的组织,像某种生物的黏膜。
“这台机器三天前就被打爆了。”
穿破棉袄的老头坐在贩卖机旁啃雪块,他的眼球浑浊不堪,瞳孔里却映着扫雪机的黄灯,“但每天早上七点零三分,它都会吐出罐头——和我女儿失踪那天带的罐头一模一样。”
沈溯撬开拉环,罐头里的番茄突然蠕动起来,果皮裂开无数细小的嘴,齐声吐出同样的字句:“共生体不需要死者,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