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
所有胚胎容器同时炸裂,淡青色的雾霭与银蓝色的鳞片在空气中交织,组成道贯穿实验室的光柱。
沈溯在光柱中感到颈后的蝴蝶印记开始剥离皮肤,化作枚实体的青铜徽章,落在掌心时出沉闷的嗡鸣。
徽章背面刻着行细小的文字:“第734号观测者,哲学半衰期逆向流动完成。”
他翻转徽章的瞬间,光柱突然投射出最后段影像:
星际探测器穿越气态巨行星的光环时,舱内的胚胎样本苏醒了。
那个长着蝴蝶形颈纹的孩子睁开眼睛,左眼是晶体的十二重光谱,右眼是气态的漩涡,他抬手触碰观测窗的动作,与沈溯第一次在保温杯里现鳞片时的姿态完美重合。
“所有观测都是轮回。”
老周的声音从光柱深处传来,沈溯这才看清,光柱里漂浮着无数重叠的人影——老周的轮廓里嵌着小陈的侧脸,年轻版的自己背后是三十年后的孩子,而所有影像的核心处,都藏着枚蝴蝶形的印记。
年轻版的自己最后一次出现时,手里举着本翻开的词典。
词典被光霭浸透的页面上,“人类”
这个词条的解释正在生最后的变异:“哲学命题的临时容器,存在于所有被观测文明的集合中。”
词条下方的配图,是沈溯此刻掌心那枚青铜徽章的拓印。
“该关闭循环了。”
年轻版的他将词典塞进沈溯怀里,银蓝鳞片终于覆盖了他的眼睛,“当你把徽章放回奇点,新的半衰期就会开始——这次,轮到其他文明来观测我们了。”
容器之外,沈溯在实验室的废墟中醒来时,石英钟的指针正卡在七点十七分。
银蓝色的鳞片像融化的金属,在地面汇成条蜿蜒的河,河面上漂浮着老周的笔记本、小陈的红色警示贴,还有那罐来自2147年的可乐。
他握着青铜徽章走向光柱残留的位置,那里的空气还保持着奇异的粘稠感。
当徽章触及地面的刹那,所有散落的银蓝鳞片突然腾空而起,在天花板组成完整的星图——气态巨行星的轨道上,多了个从未被记录的星座,形状正是蝴蝶形印记的拓本。
“沈教授?”
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实验室门口传来。
沈溯转身时,看见个穿着实习生制服的年轻人,颈后贴着块新鲜的纱布,纱布边缘渗出淡青色的痕迹。
“我是新来的观测员,编号735。”
年轻人递过份文件,“老周教授留下的交接单,说您会需要这个。”
文件的最后一页,附着张泛黄的照片。
二十年前的学术会议合影里,除了年轻的沈溯和老周,还有个抱着资料夹的实习生,颈后隐约露出蝴蝶形的胎记。
照片背面用右倾笔锋写着:“每个观测者都是上一个命题的答案,下一个命题的开始。”
沈溯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银蓝色。
他突然想起年轻版的自己说过的话,关于容器与命题的永恒轮回。
这时,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只有张图片:
星际探测器正穿越片陌生的星云,舱内那个长着蝴蝶颈纹的孩子,正将枚青铜徽章贴在观测窗上。
徽章反射的光芒里,能看到远处有十二面体的建筑在星云深处闪烁,而孩子的瞳孔里,浮着行细小的字:“我是所有观测过我的文明的集合。”
实验室的自动售货机在此时出“咔哒”
声,吐出罐没有标签的可乐。
沈溯拉开拉环的瞬间,所有银蓝色鳞片突然集体熄灭,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嗡鸣——那是“如何面对死亡”
命题的最终形态,此刻已经成为人类与其他文明共享的语言。
他喝了口可乐,甜味在舌尖化作淡青色的雾霭。
颈后那枚刚刚消失的蝴蝶印记,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像某个永恒命题在皮肤深处刻下的逗号。
窗外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