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第二次轮回里为了纪念林夏设计的。
墙壁在撞击声中裂开大洞,露出后面的电梯井。
银灰色液体顺着裂缝漫进来,在地面上汇成溪流,流过的地方,瓷砖开始逆向生长,从碎裂状态恢复成完整的方块。
沈溯突然明白那些“逆向生长”
的传言是什么意思:当叙事被重构,物理规则也会跟着倒带。
“钥匙是你的记忆。”
最年轻的“沈溯”
突然开口,声音和林夏重叠,“第七次轮回的特殊性,在于你保留了所有被删除的锚点。”
他抬手扯开衣领,胸口的灵魂芯片正在光,“比如你始终记得,林夏的死亡证明是伪造的——她根本没有灵魂芯片。”
电梯井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沈溯探头往下看,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浮动着无数光点,像倒悬的星空。
他突然想起守锚人消散前的话,掌心的青痕已经蔓延到心脏的位置,每跳动一下就出细微的嗡鸣,和联邦特工手表里的雾气同频共振。
二十个“沈溯”
开始透明化,融化成银灰色的液体流向电梯井。
沈溯的靴底沾着液体,踩在地面时竟没有下沉——那些液体正在凝结成台阶,从井口一直铺到黑暗深处。
他摸了摸左胸口的灵魂芯片,那里的温度已经接近人体极限,像是有团恒星在皮肤下游动。
电梯井的墙壁突然亮起荧光屏,开始播放监控画面:画面里是间手术室,穿绿手术服的医生正把芯片植入婴儿的胸口,婴儿的襁褓上绣着朵鸢尾花。
手术台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记录什么,侧脸和白大褂的轮廓完全重合。
“实验体7号植入成功。”
男人的声音带着年轻的青涩,“预计轮回次数:7次。”
他转身时,沈溯看见他胸前的工牌写着“联邦科学院沈明宇”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在第一次轮回里死于灵魂芯片暴走。
画面突然切换到联邦特工的机械表内部,银灰色雾气里沉浮着半张照片:年轻的沈明宇抱着婴儿,旁边站着的女人怀抱着个女婴,女婴的手腕上有圈淡青色的胎记——和林夏手腕上的淤痕形状完全一致。
沈溯的呼吸骤然停止。
他终于明白“迁徙”
的真正含义:不是从一个轮回逃到另一个,而是从被设计的叙事里,回到被删除的原点。
台阶的尽头传来林夏的声音,像隔着层水膜:“沈溯,37号节点的门快关了。”
他往下跑时,口袋里的o号芯片突然烫,投射出最后段影像:白大褂举着电磁枪对准病床,而病床上躺着的,是个闭着眼的小女孩,后颈没有任何接口。
“清除非实验体。”
白大褂的声音冰冷刺骨。
沈溯看清小女孩眼角的痣时,芯片突然炸裂,碎片刺进他的掌心,青痕瞬间蔓延到整个胸腔——那不是什么爬行的蛇,而是灵魂芯片的线路图,此刻正出和电梯井底相同频率的光芒。
他跃下最后一级台阶,落在艘悬浮艇的驾驶舱里。
林夏坐在副驾,后颈的金属接口已经脱落,露出光洁的皮肤。
她转身时,沈溯现她的左眼是机械义眼,瞳孔里播放着他从未见过的画面:无数个“林夏”
在不同的轮回里死亡,每次死亡前都在修改同一份叙事稿,标题始终是《论存在的可迁徙性》。
“你早就知道?”
沈溯的声音颤。
悬浮艇突然启动,穿过层银灰色的薄膜,外面是他从未见过的星空——所有的星星都在逆向旋转,像被倒放的胶片。
林夏抬手抚摸他胸口的青痕,指尖的温度和他第一次轮回里握过的那杯拿铁相同:62c。
“我是你的叙事漏洞,”
她的义眼突然弹出张芯片,“也是第37号节点的守门人。”
芯片上刻着的编号,和沈溯的灵魂芯片完全一致,只是最后一位数字被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