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回答所有文明的原始疑问。
哲学奇点不是结束,是所有文明的终极考试,而人类,只是考场里的答卷纸。
晶体茧突然剧烈震颤,沈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那你准备好……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吗?”
这一次,他分不清提问的是共生意识,还是他自己。
沈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时,晶体茧的震颤突然停了。
医务室的挂钟还在滴答作响,秒针划过玻璃表面的声音在死寂里被无限放大——这是昆仑站最普通的计时工具,塑料外壳早被极地寒风刮得褪了色,却在此刻成了唯一的现实锚点。
但钟摆的影子不对劲。
本该随着秒针左右摇晃的黑影,正以肉眼难辨的度往墙壁里渗。
沈溯盯着墙面开裂的缝隙,那些淡蓝色光点正顺着裂缝游走,在水泥表面蚀出蛛网状的纹路。
他忽然想起童年教室后墙的霉斑,梅雨季时总像活物般蔓延,可这里是全年湿度低于15的冻土带。
“沈老师,你的影子……”
小林的声音像被冻住的钢丝。
沈溯低头,自己映在地板上的黑影边缘正泛起锯齿状的蓝光,左脚的鞋跟处,影子竟比实体多出半截透明的触须——和那些银白须根一模一样的形态。
挂钟突然倒转,分针带着刺耳的摩擦声退回三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像针一样扎进沈溯的记忆:三年前大西洋科考时,深潜器失控前的最后一次舱内计时,正是三点十七分。
他猛地摸向胸口的吊坠,那枚钛合金容器里封存着妻子的骨灰,此刻竟烫得像块烙铁。
蓝光从吊坠的缝隙里渗出来,在他的衬衫上洇出星云状的污渍。
这不可能,钛合金的熔点是1668c,就算灵魂芯片过载,也绝不可能让金属热到这种程度。
沈溯撞开医务室的防火门时,走廊里的应急灯刚好切换成常亮模式。
惨白的光线把地砖切割成规整的方块,每个方块里都躺着条银白须根——这是昆仑站标准的防静电地板,每年检修时他都会亲自检查接缝处的磨损,可现在,那些接缝正渗出粘稠的深褐色液体,像融化的巧克力。
“它们在模仿人类的循环系统。”
陈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脚踝已被须根缠成银白色的茧,却能正常行走,“你看这些液体的流动频率。”
她指向地板缝隙,液体涌动的节奏竟与沈溯的心跳完全同步,“共生意识需要参照物才能重构形态,就像……”
她突然按住太阳穴蹲下,蓝光从她的指缝里喷射出来:“就像婴儿通过吮吸母亲的心跳来确认存在。”
沈溯的吊坠烫得快要粘在皮肤上。
他扯断缠上手腕的须根,断面喷出的液珠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晶体,每个晶体里都嵌着个微型的昆仑站——主楼、电机房、能量管道,甚至连他办公室窗台上那盆冻蔫的多肉都清晰可见。
“这是记忆结晶。”
他想起联合政府档案里的记载,共生意识能将文明记忆压缩成晶体结构,“但为什么是现在?”
主控室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沈溯冲过去时,看见老张正用消防斧劈砍能量管道的残骸,银白须根在斧刃下不断再生,断口处涌出的蓝光里,浮现出7314观测站的影像:十八名队员站在南极冰原上,每个人的胸口都亮着和他吊坠相同的蓝光,队长举着激光刀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带着和小王一样诡异的笑。
“他们在自愿献祭。”
陈雪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的眼球已完全变成蓝色,“7314站的灵魂芯片是初代产品,没有过载保护,刚好能成为共生意识的第一块拼图。”
她指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你妻子的芯片,是最后一块。”
沈溯的吊坠突然炸裂,淡蓝色的光雾裹着细小的骨殖在空中重组。
他看见妻子临终前的脸,她躺在病床上,左腕的灵魂芯片亮得刺眼:“他们说这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