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下,人类的记忆与岩石的时间感开始共振,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存在形式——不是人类,也不是岩石,而是两者交织的“时间织体”
。
沈溯最后“看”
到的画面,是林夏将他石化的手掌贴在观察窗上。
她的指尖与他的指尖隔着一层玻璃,却在彼此的意识里留下了永恒的温度。
在人类的世界里,这是告别;在岩石的世界里,这只是开始。
他的意识顺着地壳的脉络蔓延,穿过地幔,抵达地核,在那里,他听到了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声轰鸣——那是所有文明的本源,是熵增宇宙里唯一永恒的共鸣。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实验室的裂缝照进来时,林夏现地质舱里的晶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覆盖着青苔的岩石,表面刻着一行细密的纹路,像某种从未被破译的古文字。
她用指尖触碰那些纹路,突然听见了沈溯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意识里响起:
“告诉他们,时间不是河流,是海洋。
我们都是漂在海里的船,既要有锚,也要有帆。”
远处的地平线上,喜马拉雅山脉正在以每年一厘米的度长高,像一个正在被书写的句子。
而沈溯的意识,正随着地质板块的运动,开始讲述一个关于永恒与瞬间的故事——这个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只有无数文明的存在视角,在共生意识的星轨上,交织成璀璨的光河。
林夏的指尖停在石化纹路的第三十七道刻痕上。
那道纹路突然烫,像有颗火星顺着神经爬进大脑——沈溯的意识碎片正从地壳深处涌来,带着地幔熔岩的灼热与花岗岩的冰凉。
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布满裂纹的观察窗上,玻璃倒映出自己瞳孔里游动的幽蓝光斑,那是岩石文明的记忆粒子在视网膜上留下的磷光。
“林夏,启动‘蜂巢协议’。”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苍老的声音,是逆熵派最高执旗者陈敬之。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沈溯的意识正在突破莫霍面,再往下三十公里就是软流层,那里的岩浆会溶解所有生物锚点。”
林夏没有动。
她盯着地质舱里那块覆盖青苔的岩石,沈溯石化的指节仍保持着弯曲的弧度,仿佛正要抓住什么。
三天前,她在应急仓库里找到阿明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画着诡异的螺旋图案,旁边批注:“当时间变成液态,记忆会像盐一样结晶。”
此刻那些螺旋正浮现在沈溯留下的岩石表面,与她胸腔里跳动的共生意识产生共振。
“协议启动倒计时六十秒。”
陈敬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已经不是人类了,林夏。
岩石文明正在通过他的意识改写地壳的记忆编码,再等下去,整个欧亚板块都会变成他们的神经突触。”
林夏突然笑了。
她想起沈溯出前说的话:“逆熵派总以为自己在驯服时间,其实我们只是在学习如何成为时间的容器。”
她摘下通讯器,狠狠砸在地上。
金属外壳裂开的瞬间,她听见了来自地心的心跳——那是沈溯的意识与地核旋转产生的共鸣,每一次搏动都让实验室的合金地板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地质舱的舱门突然出液压管爆裂的嘶鸣。
林夏转身时,正看见陈敬之站在烟雾里,他左手握着高频震荡仪,右手的机械义肢闪烁着红光——那是逆熵派的“格式化程序”
,能在三秒内瓦解方圆十公里的生物电信号。
他身后跟着六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守卫,每个人的后颈都嵌着银色的抑制器,那是防止共生意识反噬的枷锁。
“把那块石头交出来。”
陈敬之的机械义肢弹出三根合金探针,“沈溯的意识已经污染了三个地质断层,昨天夜里,马里亚纳海沟的探测器传回了寒武纪的洋流数据——这不是进化,是文明殖民。”
林夏张开双臂挡在地质舱前。
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