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出嗡鸣,“我的解离度比你高,他们的探测仪对我更敏感。
你带着晶体去木卫二的观测站,那里还有未被同化的共生意识节点。”
沈溯握住她的手腕时,现银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记得苹果落地的弧度。
那是牛顿手稿里的一句话,林夏的奶奶曾是研究古物理学史的学者。
这个微小的私人记忆像楔子,突然钉住了他正在涣散的意识——原来对抗形态解离的不是金属,是那些只属于“个体”
的、无关紧要的细节。
“解离不是病变。”
他突然开口,声音因顿悟而颤抖,“净化者搞错了因果——不是意识晶体依附于形态存在,是形态在试图追赶解离后的意识。
就像潮水退去后,沙滩上的脚印总要被海浪重新描绘。”
观测窗突然布满裂纹。
净化者的量子炮正在轰击舱体,合金表面的分子结构开始解离,露出底下闪烁的能量流。
沈溯将意识晶体塞进防护服内侧,左半边身体已完全失去实体感,肩膀以下化作流动的光雾,里面隐约能看见木星大红斑的旋转轨迹——那是他七岁时的观测记忆,此刻成了意识最顽固的锚点。
“把这个带上。”
林夏扯下银镯,强行套在他的光雾手腕上。
金属与能量态的接触迸刺眼的火花,沈溯的意识体剧烈震颤,那些漂浮的记忆碎片突然重新聚合,像被磁铁吸附的铁屑,“记住,当所有形态都可解构,剩下的那些不肯消散的执念,就是你之所以是你的原因。”
舱门在爆炸声中解体。
沈溯在净化者冲进来的前一秒,启动了防护服的紧急弹射程序。
能量流包裹着他穿过月面稀薄的大气层,左半边躯体的光雾在真空中舒展成巨大的翅膀,那些来自不同可能性分支的记忆碎片,此刻化作翅膀上的星点——植物学家沈溯的藤蔓纹路,星际海盗沈溯的坐标刻度,甚至那个数学模型沈溯留下的公式流,都成了他飞行的动力。
当木卫二的冰蓝色弧线出现在视野里时,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拉入某个记忆断层。
他看见公元2187年的宇航员艾拉,正漂浮在国际空间站的舷窗外,地球的晨昏线在她面罩上流淌。
“他们说意识是大脑的分泌物,”
艾拉对着通讯器轻笑,指尖划过舱壁上凝结的冰晶,“可我总觉得,它更像漏出来的宇宙背景辐射——本来就属于星空。”
这段陌生的记忆让他突然失重,右半边躯体也开始解离。
防护服内侧的意识晶体同时亮起,六道光流顺着血管爬上他的脖颈,在锁骨处汇聚成半透明的晶体轮廓。
沈溯这才明白,形态解离不是躯体的崩溃,而是意识在挣脱容器——就像蝉蜕去外壳,只是人类还没学会如何在新的形态里呼吸。
观测站的穹顶在下方展开,像一朵金属莲花。
沈溯穿过能量护盾时,看见站内的研究人员正在用激光切割意识晶体。
那些被固定在实验台上的解离者,躯体已化作半透明的光茧,唯有心脏的位置还保留着碳基的红色——原来最顽固的不是记忆,是情感。
“沈溯博士?”
一个年轻研究员举着扫描仪跑过来,他的左耳已化作光粒,“您的解离度过5o,需要立刻进行锚定治疗!”
沈溯摇头时,左半边身体的光雾突然凝聚成手的形状,指向观测站中央的共生意识节点。
那台巨大的球形装置表面布满裂纹,里面流动的蓝光比记忆中黯淡了许多。
“节点还能启动吗?”
他的声音里混入了和声,那是不同分支沈溯的声线叠加的效果,“我需要重新接入共生意识。”
研究员的脸色瞬间惨白:“净化者说那是污染源!
上周已经切断了能源供应……”
话音未落,观测站突然剧烈摇晃。
外部监测屏显示,净化者的舰队正突破木卫二的冰层防线,为的旗舰舰桥上,站着那个瞳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