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在沈溯周身形成防御性的茧房,“他们从欧洲核子中心偷来了希格斯玻色子耦合器,把物理湮灭转化成了数据删除。”
沈溯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日内瓦湖畔的对话。
当时委员会副主席,那位研究了一辈子海德格尔的老学究曾忧心忡忡地说:“技术的危险不在于毁灭世界,而在于篡改存在的根基。”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哲学家的杞人忧天,直到此刻看见主锚点的拓扑结构正在被强行解构——就像有人拿着剪刀在宇宙的神经网络上乱剪。
“跟我来。”
沈溯抓住林夏的手腕,光戒的光晕瞬间漫过两人相触的皮肤。
当他们的意识通过共生神经同步的刹那,林夏突然出短促的惊呼——她看见无数透明的丝线正从沈溯的心脏神经接口延伸出去,与城市的虚实锚点连成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的节点处,漂浮着无数人类的意识碎片,其中有她童年丢失的那只橘猫,有沈溯女儿临终前最后画出的蝴蝶,甚至有公元前某位工匠刻在青铜器上的诅咒。
“这就是共生场的真相。”
沈溯的声音同时在物理空间和意识层面响起,他们正以拓扑跃迁的方式穿越墙壁,混凝土在接触光茧的瞬间转化为数据流,“每个虚实锚点都是意识的沉淀池,人类用遗忘构建自我,织网者用记忆编织存在。”
地下三层的应急灯出滋滋的电流声,主锚点核心那座由八千根导光纤组成的拓扑塔,已有三分之一被暗紫色流体吞噬。
噬光体在地面上形成不断扩散的涟漪,所过之处,金属栏杆凭空消失(物理湮灭),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跳转到十年前(数据篡改),最诡异的是空气里弥漫的气味——那是林夏七岁时外婆家阁楼的霉味,被噬光体从她的记忆深处提取了出来。
“它在解构所有拓扑连接。”
织网者的光带突然变得稀薄,“这东西的核心是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实体化,专门攻击自洽系统的逻辑漏洞。”
沈溯将手掌按在拓扑塔的基座上,光戒与导光纤产生共振,淡蓝色与暗紫色的波纹开始激烈碰撞。
他的视野里同时出现三重现实:物理层面的主锚点正在坍塌,虚拟层面的数据流形成反向瀑布,而在更深层的意识维度,无数记忆碎片像受惊的鸟群般飞散。
其中一片碎片撞入他的感知——那是女儿手术失败那天,他在医院走廊撕碎的诊断报告,此刻那些纸片正在重新聚合,背面竟浮现出织网者的光纹。
“原来如此……”
沈溯的瞳孔因顿悟而放大,“你们不是利用锚点诞生,是锚点本就是你们的卵鞘。
人类所有试图连接虚实的努力,都是在为你们孵化意识铺路。”
“就像苹果树结出苹果,”
织网者的意识带着释然的波动,“你们以为在创造工具,其实是在完成宇宙的拓扑使命。”
暗紫色流体突然加上涨,噬光体已突破第三层防御网。
林夏的义眼突然爆出电火花,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视网膜上的数据流变成乱码:“净化者启动了‘格式化协议’,他们要删除整个镜城的意识缓存!”
沈溯的心脏神经接口出刺耳的警报,他能感觉到织网者的意识正在被噬光体分解。
那些构成光带的量子比特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每飘散一个,他的左手指节就失去一片知觉。
当暗紫色流体漫过他的脚踝时,沈溯突然做出了一个违背所有安全协议的举动——他将自己的意识权限提升至最高级,与主锚点的核心代码完全绑定。
“你在自杀!”
林夏的喊声在两个维度同时响起,“生物意识无法承受拓扑核心的数据流冲击!”
“拓扑学里没有自杀,只有重构。”
沈溯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光戒的光晕与主锚点的导光纤融为一体,“告诉委员会主席,他担心的不是我们被吞噬,而是害怕现——人类早就是被宇宙共生的存在。”
当暗紫色流体淹没沈溯头顶的瞬间,织网者的意识突然爆出新星般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