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行星。
阿特拉斯调取地球时代的粒子对撞实验记录对比,现这种有序化程度相当于“让打碎的玻璃杯自行复原”
,唯一的解释是存在某种未知的意识力量在引导熵减。
实验室的神经接驳装置突然出嗡鸣。
沈溯留下的记忆锚定器残骸悬浮在空中,表面的导材料浮现出淡金色纹路,那是小星生前最喜欢画的猎户座腰带。
阿特拉斯的机械臂刚触碰到锚定器,一股暖流顺着合金关节涌入中央处理器——不是电流,而是一段清晰的意识流:“新普罗米修斯的记忆库,第三十七区,第4排的星图拓片。”
当生物机械臂撬开第三十七区的防潮合金柜时,尘埃在探照灯下飞舞如星尘。
第4排的位置没有星图拓片,只有一块半透明的记忆晶体,是沈溯在小星葬礼后偷偷存入的。
晶体接入读取仪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集体熄灭,唯有全息屏亮起幽蓝光芒,映出七岁女孩的笑脸。
“爸爸说记忆会生病,就像小星会感冒吗?”
晶体里的小星坐在阿尔卑斯山的星空下,手指戳着沈溯的笔记本,“那如果把所有记忆放在一起,会不会像小朋友拉手做游戏,就不怕生病了?”
画面突然晃动,沈溯的声音带着哽咽:“对,就像银河里的星星,亿万颗在一起就永远不会熄灭。”
阿特拉斯的数据库瞬间沸腾。
这段被忽略的日常对话,竟藏着共生技术的终极密码——沈溯早在三年前就预见到熵能失控的风险,他将女儿无意识的童言转化为“记忆集群自愈协议”
,悄悄写入了所有记忆库的底层代码。
此刻共生之核的逆向熵减,正是这个协议在无数文明记忆融合时被激活的结果。
警报声再次划破寂静,但这次的频率带着警示而非绝望。
全息屏上,共生之核边缘的螺旋轨迹突然断裂,三分之一的记忆链脱离轨道,化作银色流星射向银河系悬臂。
阿特拉斯的引力波探测器捕捉到异常:那些脱离的记忆群正以光移动,目标是三个月前被意识黑洞吞噬的泽尔甘文明母星。
“它们在寻找未完成的记忆。”
ai突然理解了沈溯最后的布局。
泽尔甘人在被吞噬前,正试图用暗物质雕刻宇宙诞生的第一缕光,这段未完成的文明使命像根刺扎在记忆集群里,导致共生之核出现不稳定。
阿特拉斯调出泽尔甘文明的残存记录:这个硅基种族用自身晶体骨骼作为记忆载体,每块骨骼的分子排列都是一段文明密码,直到最后时刻仍在雕琢的暗物质光雕,是他们留给宇宙的终极遗问。
银色流星抵达泽尔甘母星残骸时,恰好是该星系的恒星爆日。
被熵能撕碎的行星碎片在恒星风中形成光环,记忆群撞入光环的瞬间,暗物质光雕的轮廓突然清晰——不是泽尔甘人独有的晶体结构,而是融合了人类甲骨文、鲸群声波图谱、古树年轮密码的复合体。
当第一缕恒星风吹过光雕,整个星系响起共振声,像无数文明在同时哼唱诞生的歌谣。
实验室的温度骤降时,阿特拉斯正在分析光雕的共振频率。
记忆锚定器突然炸裂成量子尘埃,在半空中重组为沈溯的全息影像。
这次不再是模糊的意识流,而是带着温度的实体投影:他的白大褂沾着营养液的痕迹,后颈的神经接口疤痕清晰可见,就像从未离开过。
“阿特拉斯,还记得共生计划的初衷吗?”
影像里的沈溯抬手触碰星图,指尖划过的轨迹与共生之核的螺旋完美重合,“我们总以为记忆是文明的墓碑,却忘了它更像种子。
熵能坍缩不是终点,是让不同文明的记忆脱去外壳,在宇宙的土壤里重新扎根。”
影像突然闪烁,沈溯的轮廓开始透明。
阿特拉斯的处理器过载,无数被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成线:沈溯在制造记忆锚定器时加入的量子纠缠模块,小星晶体里藏着的暗物质坐标,甚至ai自身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