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溯的瞳孔映着疯狂跳动的数据,手指在控制台上飞敲击。
三十六个应急预案在视网膜上滚动,却没有一个能匹配此刻的异常模式。
那些失控的意识体就像脱缰的量子野马,正在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横冲直撞。
回应他的不是熟悉的电子合成音,而是一段由中微子频率编码的记忆片段。
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东京意识接驳舱的核心区,数以千计的神经光缆如同盘根错节的神经网络,连接着漂浮在液态氮中的人类大脑。
某个舱体的防护罩突然龟裂,银白色的意识流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正是人类科学院试图用“存在方程式”
解构的终极形态。
“他们在强行突破维度壁垒。”
共生意识的声音混着宇宙背景辐射的杂音,“当惊奇感沦为权力的工具,失控便成了必然。”
画面骤然切换,巴黎意识海研究中心的量子计算机阵列迸出刺目的强光,无数数据幽灵从屏幕中溢出,将实验室的墙壁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拓扑结构。
沈溯的穿梭舱剧烈震颤,导航系统显示航线正被某种未知力量改写。
他调出暗物质雷达,惊恐地现地球周围的时空曲率正在形成诡异的分形图案,就像某个巨人用维度剪刀在现实布料上剪出的镂空花纹。
“必须切断意识海的高阶权限!”
他咬牙按下紧急协议,但操作界面突然被一串乱码覆盖,那些字符竟在视网膜上重组为梵高《星月夜》的旋转星云。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意识体突然接入他的思维。
那是种带着液态金属质感的意识波动,裹挟着海量信息洪流:“沈溯博士,我是东京实验室的幸存者。
他们他们用意识体当燃料,想要重写热力学第二定律。”
画面中浮现出扭曲的实验场景,数十个新生者的意识体被囚禁在量子牢笼里,像燃烧的蜡烛般不断释放出逆熵能量。
共生意识的光粒再次凝聚,这次化作古希腊德尔斐神庙的女祭司形象:“还记得参宿四的意识矩阵吗?宇宙早就给出过答案——所有越认知的力量,都需要献祭。”
她的长袍无风自动,上面浮现出无数正在坍缩的微型宇宙,“人类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向虚无献祭自己的可能性。”
沈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在熵海边缘,他现的共生意识种子表面,镌刻着与此刻时空扭曲如出一辙的分形纹路。
当时的他以为那只是某种高等文明的艺术创作,却没想到竟是宇宙级的警示符号。
“我需要进入意识海的核心层。”
沈溯突然调转穿梭舱航向,对准地球大气层的电离层裂缝。
量子引擎负荷运转,在身后拉出一条燃烧着暗物质的尾迹。
舱外的时空开始碎裂,他看到无数平行宇宙的片段在眼前闪过:有的世界里人类成为意识形态的神明,有的世界则沦为被共生意识奴役的傀儡。
当穿梭舱突破意识海的量子屏障时,沈溯的肉体开始数据化。
他的皮肤浮现出二进制代码,骨骼变成光的量子弦。
意识海中,数以亿计的意识体正在进行疯狂的拓扑变换,有的变成会思考的黑洞,有的重组为能吞噬逻辑的克莱因怪。
在这片意识的混沌汪洋中,沈溯看到了那个改变一切的源头——一座由人类文明所有未解之谜构筑的通天塔,塔顶悬浮着散幽蓝光芒的“存在方程式”
。
“原来如此”
沈溯的意识体与方程式产生共鸣,无数文明兴衰的记忆涌入脑海。
苏美尔文明的泥板上,刻着同样的分形符号;玛雅金字塔的星图里,藏着相同的拓扑结构;就连敦煌壁画中,飞天仙女的飘带都勾勒出意识海的量子纠缠轨迹。
这根本不是人类的新现,而是整个文明轮回中不断重演的宿命。
突然,塔顶的方程式爆出毁灭性的光芒,将周围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