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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琬拍着韩汉斯的肩膀,“虽然你色目黄发,但在我心中,只要你说汉语,认我汉人,那便与汉人无异。”
“倒不是我等看不起法兰克人,只是法兰克之文华实在粗陋,比不上我中原一点,你既然成了外姓汉人,那便成文明人了。”
“将我汉家风华推往欧罗巴万家,这便是我等汉人来此的天意嘛。”
“在这欧罗巴之土,汉人人丁稀少,正所谓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哎,说的正是如韩兄啊。”
“汉斯兄估计没听过这句话吧,前两月,奉天城内又出了一批青年才俊,其中一位韩愈韩退之,与你还是本家,他的新文《原道》中,便有此句。”
虽然韩汉斯现在名为三保,但其字还是汉斯,这也算是外姓汉人们特有的标识了,例如郑言天字格里菲斯,英布字阿布,赵存勖字尼古拉一样。
“哦?”
韩汉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先前所见的希言可不是轻易能服人的人。”
李希言哈哈一笑:“《原道》其文乃旷世雄文,连燕王殿下都被惊动,赐了他绣袍与房宅呢。”
元琬同样跟着称赞道:“《原道》雄文,不仅斥了伪王查理之分封(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
则诛。
),更是砲轰南方之教宗(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
),最后更是重宣我汉人之天命,证了我汉人合该拥有欧罗巴之天下!”
“哈!”
一声带有不屑的轻笑声从一旁的桌子上响起。
元琬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李希言却是脖子猛地九十度直转,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坐在桌前的中年教士身上。
“阁下,可有高论?”
李希言斜睨着他,阴阳怪气地模仿斯拉夫语的语调说起了汉话。
那中年教士衣着古朴,抬起头,倒是不恼,只是平静地说道:“非黑眼黑发才算天命,谁能安定百姓使得天下大同大治,才是天命。”
李希言眉毛倒竖:“汉人天命,乃是天父定下,难不成你一个教士要违逆天父?”
中年教士依旧不慌不忙:“燕王是天命之人,而汉人是否为天命之臣便不知了。”
“当!”
李希言一拍桌子站起,桌上的酒菜碟子都一阵摇晃,:“好和尚,你要把燕王殿下的汉籍给去了吗?”
此言一出,原先面无表情的张栩都面色一肃,扯住了李希言的衣角:“李郎君慎言。”
将李希言按回到座位上,张栩这才站起身,对周边被惊扰的食客拱手道:“我的好友今日喝醉了,胡言乱语,我请诸位每人一杯葡萄酒压压惊,还请诸位见谅。”
张栩目光转过,落在弗雷德吉斯身上:“这位朋友,不妨来我们这桌,不要惊扰了其他食客用餐,你觉得呢?”
中年教士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坐到了李希言的对面。
“不知这位朋友姓名?来自何方?”
隐藏在发须中,韩汉斯锐利的眼睛在中年教士的脸上扫了一圈,“来我奉天又有何事呢?”
“我名弗雷德吉斯,来自第戎,此次前来奉天,是为了考取文举。”
“哈!”
李希言用比刚刚还锐利的嗓音嗤声道,“你既不觉得汉人该得天命,却不为伪王查理尽忠,却要来文举考取外姓汉人之身份,真是虚伪!”
弗雷德吉斯不慌不忙:“我曾经在汉堡住过两年,此次归来,外姓汉人之身份我可以不要,求的也不是一官半职,我之心是为救万民而来。”
“朋友不妨细说。”
“我本为阿尔昆主教的学徒僧侣,后又跟从开尔文大主教(真慧)学习儒学,后来我返回法兰克编纂新法兰克文,临行前,开尔文大主教送了我一套史书。
我在沃姆斯修了几年的新法兰克文,随后父子内战爆发,我便离开沃姆斯,四处游历,我观春秋,史记,汉书,又看晋与十六国,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