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天才蒙蒙亮,一条罕无人迹的小巷中,艰难地走着一位少年。
他双臂被斩断,断臂的双肘捧着一只手臂,嘴里则叼着另一条手臂。
那拖沓的脚步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
咬住手掌的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嘀咕着:
“呜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
眼帘数次垂下,前方街区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模糊,帖木儿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在被胡金『执行家法』以后,自己就被赶到了大街上,砍掉的残肢也被扔了出去。
帖木儿只是默默地把断手抱起和叼走,连滚带爬地跑掉了,全然不顾身后传来了阵阵的哄笑声。
那个时候,他心中想的唯一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趁那群疯子还没变卦之前!
他的伤口本能地喷出酸雾,把开放性伤口溶解封住,失血的速度,稍稍降低了一点。
但这…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身体也好,眼皮也好,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真的很后悔没有听妈妈的话,人应该老老实实的赚钱,而不是走了一些不该走的捷径。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出现重影,陌生的街道开始溶解,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一位粉发的少女安静地站在前方,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很多穿着鲁斯特民族服装的人们围绕着她载歌载舞。
一位慈祥的老人停下了舞蹈,因为他看到了帖木儿,亲切地挥着手。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他在父亲烧制的木烧画中见过的太奶乌日罕。
但太奶早就不在了,自己这果然也是要死了吗?
如此不虔诚的自己,居然也能来到艾尔玛大人的『长生天』,这是…多么幸运啊。
“嘶溜…”
抽了抽鼻涕,帖木儿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晨风是如此的凛冽,他的身体非常的冷,几乎撑不下去了。
眼前一黑,少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弥留之际,他的耳畔却响起了奇怪的叫声。
“嘎嘎,嘎嘎嘎……”
什,什么玩意?
艰难地抬起一边眼皮,他看到了一团黄黄的物体正在缓缓靠近。
那是…什么东西?
“喂!你没事吧?别睡啊…快醒醒,喂!”
……
另一方面,鲁斯特人的聚居地中。
林立的房子中,有着一间十分不显眼的棚屋。
它和别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不管内外都是一样的贫穷简陋。
晨风穿过草席窗帘钻进了房间里,让这房间里稍稍又冷了一点。
灶台上放着一个陶锅,旁边的竹篾里倒了一堆药渣和炉灰,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灶台旁边就摆着一张大床,满是补丁的被子上有两个隆起。
大部分棚屋都是这样的,根本分不出什么厨房睡房客厅。
这房子里唯一的亮点,恐怕就是墙上那焦黑的木板画。
它看起来是用碳烧焦的方式画出来的,画着一个美满的三口之家。
没错,这里便是鲁斯特传统『烧画』的传承者,大师蒙根的家。
哇啦啦!
突然间,床上那张被子被掀开,一位鬓角花白的妇人,惊叫着坐了起来:
“哇啊啊啊…帖木儿,帖木儿!”
“嗯…??查娜?,你怎么了?”不满地嘟囔着,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翻过了身子。
擦擦额头的汗珠,查娜一脸惊魂未定:
“蒙根,我,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帖木儿脸色很差,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