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沉默的没有说话。
她是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不是她能随便弄明白的。
但是，克维尔这样子多少有点洋洋得意。
“你开心就好。”
克维尔也没继续说下去，就算说再多人工智能也不见得会懂。
他躺了一会儿就看见江荩吹完头发出来。
他穿着浴袍来拿睡衣。
路过床边看着克维尔躺好了盯着他看。
这小子还真是自觉的很。
不用提醒就早早的躺好了。
江荩换好衣服坐在床边，他打开光脑看了一眼最后送上来的资料。
是一些关于俘虏以及当地剩余能源的统计。
俘虏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这个地方这些年也没少从旁边招来人。
索尔问了这些人的去处，现在自然是先审，有用的就带回赤翼星，稍后处理。
江荩给他发了命令就看见从后面偷偷摸摸出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休息就休息，这些事不着急。”
克维尔每天看着索尔跑上跑下，真是替他感到累。
既然有些事情告一段落，那就都小小的放松一下。
江荩侧过身看他“心疼他？”
“心疼你就帮他去干。”
克维尔收回手“没有，我就说两句，我是心疼你。”
他言语恳切，眼睛直直的看着江荩。
江荩关上了光脑，他仔细看了看克维尔。
上次就仓促的见了一面，后来这几天又匆匆忙忙也没仔细注意他。
他身上的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治疗完毕，就是留疤的位置还要回去才能处理祛疤。
半年没见，他长大了不少。
那在记忆里带点肉的脸颊也消瘦了许多，日渐出现轮廓。
江荩伸手掐住克维尔的脸，左右转了转。
“脸上的肉少了，在鹰眼那里待的不好受吧。”
江荩没有骂他，最开始的愤怒过去，心里剩下的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会遇到很多他无法接受的事。
这一点，江荩很了解他。
他对于平民百姓太心软，要是见多了他们的的苦难，估计心里也是憋着不舒服。
克维尔任凭他摆弄自己的脸。
“还好吧，他们觉得我有用，也没有特别虐待我……”
克维尔说到这里停住。
他想到了被恶意割裂声带的希，想到了不顾一切只为给自己丈夫报仇的艾玛，想到了地窖里千千万万只为毁掉那里的人们。
克维尔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可是真让他看到眼里，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从前没有这么直观。
他被常年束缚在赤翼星的周边，偶尔会离开，但也没有彻底离开霍兹林克的目光。
或许他也该承认，哪怕上辈子到死也是一个被包裹的幼稚的人。
成年所带给他的只是被生理上承认是一个大人。
江荩看着他耷拉下去的眉眼，垂下去的睫毛挡住了那漂亮的瞳孔。
和他想的一样，有些话他不问，克维尔可能永远也不会和他说。
“然后呢，还遇见了什么？”
克维尔犹豫着想了想，他抬眼看着江荩，对方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这么平静的样子倒像是在引导着他把那些话说出来。
“我碰到了很多愿意付出生命的人。”
“尽管他们不是为了一个目的。”
克维尔讲不出他们的故事，那些事情完全就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说明白的。
而且他讲出来，江荩也不见得和他一样去共情。
“我也不是在伤心什么，就是单纯觉得有些可悲。”
可悲他们无底线的挣扎，永远也不能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个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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