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烟杆微颤,\"三年前暴毙的监正大人,竟在贼船做军师!\"
杜明章羽扇指向燃烧的赤楼船:\"这船龙骨嵌着三百斤火药,林公子不妨猜猜...\"他突然掷出火折子,\"此刻引线烧到第几寸了?\"
爆炸声起于船舱底层,林川揽住苏婉清跃向江面。神龙剑点水借力,剑气激起丈高水幕挡住飞溅的碎木。苏婉儿软剑缠住杜明章脚踝,却扯下半截空荡荡的裤管——竟是机关假肢!
\"琅琊阁的巧匠手艺如何?\"杜明章大笑掀开人皮面具,露出被酸液腐蚀的脸,\"当年李大人赐的腐刑,今日正好还给你们苏家!\"他假肢突射三枚毒针,直取苏婉清咽喉。
剑光闪过,毒针钉入燃烧的船板。林川踏浪而至,剑鞘重击其膻中穴:\"李平山的走狗,倒是忠心。\"杜明章假面崩裂,赫然是当年林府账房先生赵四!
\"少爷别来无恙?\"赵四嘴角溢血,\"您跳崖那日,老奴可亲手为您备过践行酒...\"他突然咬碎后槽牙,黑血尚未喷出,已被林川剑柄击落下颌。
江面忽起异变,燃烧的赤楼船缓缓下沉,漩涡中浮起数十口贴着封条的樟木箱。戚红梅烟杆挑起箱中铁片:\"是军械司的箭镞模具!难怪北境连弩流入黑市。\"
对岸忽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十八名金甲卫护着辆玄色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起刹那,苏婉清手中铁匣突然发烫——匣内密账竟与车厢暗格产生共鸣!
\"林公子辛苦。\"车中人声音温润如玉,\"这出沉银戏码演了三年,该收场了。\"他指尖弹出一枚玉扣,正嵌进铁匣暗槽,整摞账册突然自燃,青烟凝成\"太师府\"三字。
林川剑尖挑起江水泼灭火焰:\"张太师的手,伸得比我想的还长。\"神龙剑青光暴涨,映出车帘后若隐若现的苍老面容。
\"年轻人,寒江底沉的不止银子。\"车帘倏然落下,\"三日后琅琊阁,老夫备了份大礼。\"金甲卫齐射弩箭逼退众人,马车绝尘而去。
残阳如血时,众人回到龟背崖。苏婉清摩挲着烧焦的账册残页:\"川哥哥,这墨渍遇热显出的花纹...\"她突然将残页浸入江水,褪色的\"李\"字浮出纸面。
戚红梅烟杆敲碎岸边礁石,露出暗藏的铜管:\"难怪,原来整条寒江都是机关。\"她扯出管中浸油的引线,\"这手法,倒是像极了...\"
\"工部侍郎王焕之。\"林川剑尖指向对岸新筑的堤坝,\"去年治理黄河的功臣。\"他忽然斩断引线,远处堤坝轰然塌陷一角,露出铸铁的机关骨架。
夜色降临时,寒江底浮起具具白骨。苏婉儿用软剑挑起块腰牌:\"是当年失踪的押运官兵!\"月光下,每具白骨心口都钉着枚刻\"李\"字的铜钉。
林川将神龙剑浸入江水,龙吟声惊起夜枭。剑身映出上游若隐若现的官船,桅灯在雾中明灭,似在指引更深重的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