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呼吸骤滞——苏婉清发间的梅枝玉簪,正是他十二岁那年用祖传羊脂玉雕的定情信物。三年前悬崖诀别时,这簪子本该随她坠入怒江。
\"带孩子们从西角门走!\"苏婉清肩头被火星灼得焦黑也浑然不觉,背起两个孩童就往浓烟里冲。最后一刻,林川瞥见她后颈淡红的梅花烙——那是林家暗卫才有的黥印,用茜草汁混着鸽血刺就,遇热则显。
地窖铁门轰然倒塌,三十多个昏迷的孩童蜷在草席上,最小的腕间还系着端午辟邪的五色丝。林川挥剑劈开燃烧的房梁,热浪灼焦了他半边衣袖。怀中小女孩突然抽搐着吐出口黑血,在他衣襟画出一道刺目的红。
\"百日枯的毒引是曼陀罗花粉。\"苏婉清突然扯住他衣袖,指尖银针在女童百会穴轻颤,\"我在杏林堂见过类似病例,需用七叶重楼混着晨露...\"她话音戛然而止,袖中滑落的染血帕子上,并蒂莲的绣纹与三年前塞进林川行囊的一模一样。
官兵的呼喝声混着救火钟声逼近,林川背起最后三个孩子跃出火海。苏婉清立在断墙残垣间,火光将她手中染血的《千金方》残页照得透亮——那页边批注的簪花小楷,正是林川赴考前三日教她习字时留下的墨迹。
雨势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林川将神龙剑归鞘时,剑柄龙睛在晨光中闪过血色——三年前寒江畔,老翁将剑交予他时曾说:\"此剑饮够百家泪,方显真龙相。\"
晨雾裹着焦糊味漫过街巷,林川背靠断墙喘息,怀中女童的呼吸细若游丝。苏婉清撕开染血的袖摆,露出腕间三寸长的旧疤——正是当年为试药留下的痕迹。她将银针浸入随身酒囊,针尖在女童指尖连刺七下,乌血顺着井穴滴入青瓷瓶。
\"百日枯需用七步蛇毒对冲。\"她咬破自己舌尖,混着药粉的血珠滴入瓶口,\"川哥哥按住她膻中穴,莫让毒血逆冲心脉!\"
巷外突然传来铁甲铮鸣,十二名金吾卫持戟逼近。林川剑鞘横扫,挑起地面积水化作雨幕。水雾中寒光乍现,三支弩箭穿透蓑衣钉入砖墙,箭尾缚着的绢帛赫然写着:\"午时三刻,西市旗亭\"。
\"带孩子们去普济堂。\"林川扯下半幅衣襟裹住女童,血迹在麻布上洇出北斗状斑纹,\"找陈大夫,就说梧桐巷故人求诊。\"
苏婉清背起孩童转身刹那,袖中滑落的药瓶被林川接住。琉璃瓶身映出她脖颈新添的灼伤,与三年前诗会那日替他挡下热茶的旧痕重叠。林川忽从怀中掏出梅枝玉簪,簪尾暗格弹出一粒赤丸:\"吞了它,能阻百日枯三日。\"
辰时的西市旗亭酒幌低垂,林川扮作货郎蹲在石狮旁。旗杆上悬着的七盏灯笼忽明忽暗,他数到第三声更响时,东南角灯笼的竹骨显出刀刻的\"漕\"字——正是三年前追查盐船失踪案时,在运河堤坝见过的暗记。
二楼雅间飘来《阳关三叠》的琴音,弹到第七叠时变了调式。林川指尖轻叩剑柄,和着节拍踏上木梯。第三阶发出空响,他靴尖轻点榫卯,机括声戛然而止。
珠帘后伸出的手涂着凤仙花汁,却在虎口处结着剑茧。\"风影大侠果然准时。\"女子掀开帷帽,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李公子托我问句话:慈幼局的火,可烘得暖林家的冤魂?\"
林川剑鞘压住她欲翻动的琴谱,谱上《胡笳十八拍》的\"拍\"字皆被朱笔圈画。他忽想起老翁说过,北疆谍报惯用曲谱记数,十八拍即十八处暗桩。
\"告诉李平山,\"林川挑断第七根琴弦,\"他藏在漕运船底的漠北战马,昨夜吃了掺巴豆的草料。\"琴身暗格弹开的瞬间,他袖中铜钱击碎窗棂,惊起满街信鸽。
未时二刻,普济堂后院的药香混着血腥气。陈大夫持柳叶刀划开女童脚踝,乌血涌进铜盆竟泛起油花。\"这是...石脂水?\"苏婉清蘸血嗅闻,忽将银簪插入炭盆,簪头腾起的青烟结成狼头状。
林川剑尖挑起血滴,在宣纸上晕出北疆地图:\"狼毒混入西域火油,李平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