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清冷地洒满庭院,将那株海棠树的枝叶映照得如同剔透的碧玉。而就在那疏影横斜之下,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雨过天青色的衣袍在月华下泛着朦胧的光晕,不是裴瑾之又是谁?
他来了!
林若溪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跳出胸腔。比她预想的更快,更猝不及防!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与这月夜融为一体,不知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是听到了赵嬷嬷的汇报,特意前来查看她这个“余情未了”、“惶恐不安”的棋子?还是……另有目的?
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让林若溪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强迫自己压下尖叫的冲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软肉,借助疼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她不能慌!这是她等待的机会!
她缓缓掀开薄被,赤足下床,没有点燃灯烛,就这么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一步步走到窗前,推开了那扇隔开她与他的窗。
夜风带着凉意涌入,吹动她披散的黑发和单薄的衣袂。她抬起眼,迎上那双在月色下愈发幽深难测的眸子,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和恰到好处的惊愕:“裴……裴大人?”
裴瑾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瓷器。他的视线扫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扫过她赤着的、踩在冰凉地板上的双足,最终回到她故作镇定的脸上。
“听闻你,夜不能寐?”他开口,声音比这夜风更冷,听不出丝毫关切,只有纯粹的询问。
林若溪心中凛然,果然是为了赵嬷嬷的汇报而来。她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伪装的)后怕:“民女……只是梦魇了。”
“梦魇?”裴瑾之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信或不信,“梦到了什么?沈熠?”
他毫不避讳地提起那个刚刚死去的名字,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林若溪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望向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混合着恐惧、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民女……民女梦到世子爷浑身是血,问民女……为何要背叛他……”
她说着,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沿着白皙的脸颊滚落,在月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她向前微微倾身,靠近窗棂,让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寝衣的领口因她的动作又敞开了一些,露出更细腻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裴大人……”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助的依赖,“民女好怕……侯府没了,世子爷也没了……民女如今只有大人了……大人说过,会保民女安稳的,对不对?”
她在赌。赌自己这副我见犹怜、全然依附的姿态,能激起这个男人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占有欲。她需要确认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需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被圈养在这里。
裴瑾之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看着她梨花带雨,看着她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