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她承受不起。更何况,安远侯府这艘船若真出了问题,她这依附其上的藤蔓,只会跟着一起沉没。跟着裴瑾之,至少目前看来,还能有一线生机。
必须送出去!
第二天,林若溪以想要些新鲜花样为由,吩咐春桃去东市的绸缎庄看看。趁着春桃出门,她将藏有信息的绢帕悄悄塞进一个装碎银的普通荷包里,然后寻了个由头,亲自去了趟通宝钱庄。
她并未要求见周掌柜,只是在兑换散碎银子时,故意“不小心”将那个特殊的荷包掉在了柜台角落。整个过程自然无比,没有任何人注意。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小院,心中依旧忐忑。不知道裴瑾之收到信息后,会作何反应,又会如何利用。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之上似乎风波渐起。沈熠来小院的次数明显少了,即便来了,也常常心不在焉,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偶尔接见一些幕僚清客时,书房里的谈话声也压得极低,气氛凝重。
林若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从沈熠烦躁的只言片语和那些幕僚凝重的脸色中,她推测出,裴瑾之的攻势恐怕比想象的更猛,安远侯府的情况不太妙。
她心中既有一种作为“棋子”成功传递情报的隐秘成就感,又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权力的倾轧如此残酷,昔日煊赫的侯府,在真正的权臣面前,似乎也显得岌岌可危。
这天傍晚,沈熠难得地早早来了小院,脸色却异常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恐慌?
他挥退所有下人,独自坐在厅中,连林若溪奉上的茶都没接,只是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半晌,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裴瑾之!他这是要赶尽杀绝!”
林若溪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发生何事了?”
沈熠猛地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父亲……父亲被皇上申饬,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漕运的差事……也被暂时搁置了!”
林若溪倒吸一口冷气。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惩罚来得这么快,这么重!申饬、禁足、削权……这对一个侯爷来说,已是极大的羞辱和打击!
“怎么会……”她捂住嘴,一脸震惊。
“都是裴瑾之!”沈熠咬牙切齿,面目几乎扭曲,“他不知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详尽的账目证据!还有几个原本依附父亲的门下官员,也反水攀咬!定是他!早就布好了局!”
他看着林若溪,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若溪!你说!他裴瑾之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侯府?!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林若溪手腕剧痛,心中更是警铃大作。沈熠这状态不对,他似乎在怀疑什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瞬间氤氲出水汽,带着委屈和恐惧:“世子爷,您弄疼妾身了……妾身……妾身一个深宅妇人,哪里懂得这些朝堂大事……裴大人为何如此,妾身怎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