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儋州江氏这座压得天下世家喘不过气的巨山,终于出现了裂缝。
有人观望,有人窃喜。
唯独一人怒不可遏——江献诚。
他命段氏入宫,命她去竹里坊见二房。
可不管这位江氏宗妇用任何办法,没有一扇门为她打开。
连番的闭门羹让她无能为力。
江献诚不得已,终于做出了他从来不屑的事——在下朝的路上,拦住他从未正眼看过的二弟,如今的工部郎中江唯先。
不少朝臣顺势围观,尽管碍于江首辅的气势不敢靠得太近。
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江献诚越来越激动,而江唯先这个江氏庶子却始终冷淡回应,不卑不亢。
最终,江献诚涨红了脸,拂袖而去。
在皇帝的安排下,孟瑶这一月对外称病,没有出府。
但江氏即将反目的消息,她却一个也没落下。
因为,有裴清舒。
她在皇长子府待客的听雨轩内一边比手画脚的表演,一边活灵活现地复述。
“……你好自为之吧!”她故作恼怒的拂袖。
孟瑶:“江献诚果真这么说?”
裴清舒笑:“我自己加的。原本我还想再加一句‘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父女,过河拆桥,无耻至极’!”
孟瑶忍不住笑:“这句倒也没错,对江首辅而言,二房这对父女可不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吗?”
“你也觉得好?那我回头定要写进剧目里。”
孟瑶有些奇怪:“这你也敢写?你就不怕铜雀台不敢演?儋州江氏可不像孟家,别人想编排他们,可没这么容易。”
裴清舒不以为意:“江家这些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孟瑶挑眉。
她没有说话,只靠坐在圈椅上,静静看她。
裴清舒身子很弱,秋末天气,她已披上厚实的大氅,里头衬着粉色襦裙。
兔毛领口衬着她白皙的脸,更显得那双眼睛明亮伶俐。
她看似病怏怏,气息轻软,可每一次开口,都像一柄藏锋的小刀——安静,却极准。
每次见裴清舒,都会让孟瑶心里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聒噪,却并不让人厌烦。
娇气,却似乎又很独立。
看似天真率性,却也能明察秋毫。
就如眼下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