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头伸手将堵在两人嘴中的布巾扯出来。
“爹!救我!”
“爹!别管孩儿,杀了这狗贼!”
被解放了嘴的两人立刻大喊起来。
刚喊完就又被堵住了嘴。
孔进宗撑着城墙的手攥紧,神色难看,他两个儿子都被活捉,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
忠州!
原来他谋划长灵县的时候,别人也在背后谋划他忠州大营。
他看向秦孟衡,是谁说秦孟衡忠厚的?这根本就是个奸诈小人!
一边假惺惺地派人给他传信,说什么希望能和平共事,共同清剿匪患,维护夔州路的太平,结果背地里,却派自己的儿子突袭他后方!
“秦孟衡!你无耻!”孔进宗猛地捶了下城墙。
骑着马沉默地立在秦书身旁的秦孟衡扯了扯嘴角,看了秦书一眼,到底没开口说什么,默认了孔进宗对他的指控。
秦书嗤笑一声:“说无耻,孔大人敢认第一,这世上谁敢认第二?孔大人也太谦虚了。”
孔进宗没空和他打嘴仗,沉声道:“你想如何?”
“很简单,只要孔大人撤出长灵县便可。”秦书毫不客气。
撤出长灵县?
说得简单。
孔进宗呵呵冷笑:“你觉得我是傻子?”
长灵县便是他的筹码,只要他一日占领着长灵县,外面的人便一日不敢动他,他儿子也就是安全的。
撤出长灵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秦书当然不认为孔进宗是傻子,孔进宗是个疯子,要对付疯子,就要比他更疯。
“既然孔大人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听从孔大人的意愿了。”
他转头看向孔进宗的大儿子,见对方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由微微一笑:“你看你爹不愿跟你喝茶呢。”
说罢毫不犹豫拔出刀,寒芒一闪,鲜血喷溅,人从马上倒下去。
秦孟衡神情微愕,皱眉低声道:“你疯了!激怒了孔进宗,遭殃的是城中百姓!”
秦书道:“就算不激怒他,他难道就会对城中百姓以礼相待吗?你越在意,他越有恃无恐。”
城墙上孔进宗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秦书一刀毙命,目眦欲裂:“康儿!”
“秦书!尔敢!”
秦书将沾着鲜血的刀落到他小儿子脖子上:“孔大人意下如何?”
孔进宗气得胸膛起伏:“你有筹码,我就没有吗?”
他怒喝道:“给本王带上来!”
话音落下,很快有人压着几个城中的百姓上来,男女老弱皆有。
孔进宗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压在城墙上:“秦书,放了我儿子!否则我就杀了她!”
秦书垂了垂眼,遮住眼中的抱歉,再抬起眼来,神情变得漠然。
“孔大人,我不是我爹,没有那等仁心慈悲,你用他们可威胁不了我。”他含笑道,眼中一片冷寂。
秦孟衡转头看向秦书,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他自然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战争是残酷的,一时的仁慈只会让更多人丧命。
他们要救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座城。
畏首畏尾,只会拉长战线,救不了想救的人,还会损耗自己的力量,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他这个儿子,比他还要通透,更适合做统帅。
他以前竟从未发现这点。
在秦孟衡感慨间,城楼上孔进宗将几个人一一斩杀并推下城。
见秦书当真不为所动,漠然而立,而秦孟衡也未开口阻止,不由暴跳如雷。
他没想到,秦孟衡这个奸诈小人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是个铁石心肠。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他看着自己还剩下的唯一的儿子,胸口起伏着,慢慢冷静下来。
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无非是感情深浅的区别,就像他,无论是别人杀人,还是自己杀人,心中都毫无波澜,因为那是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