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怎么办?万一让他们选上了,那不是骑虎难下吗?
只有严老神情难看,端坐不动。
但他一个人,自然是决定不了结局,少数服从多数,陈芸顺利坐上行老之位。
商议完该商议的,众人各自散去。
严老一甩袖子“真是晦气!”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他摇摇头,语气有几分悲愤。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意思是母鸡在清晨打鸣,这个家庭就要破败,指女子掌权,颠倒阴阳,会导致家破国亡。
谢云昭正走在他身边,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嗤笑一声。
笑声有些大,严老转头朝她看来,冷声道“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谢云昭笑了“对啊,怎么不对?你娘就是不该嫁人掌家,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严老一时愣住,待反应过来,气得胡子颤抖,指着谢云昭“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憋得脸色发青。
两个年轻的东家忙上前扶住他,帮他顺了顺气,才避免了被气晕的后果。
吕二爷皱眉看着谢云昭道“秦小娘子,严老是你的长辈,你如何能这般和他说话?你爹娘便是这样教你不敬长辈的?”
谢云昭还没说话,陈芸一步上前挡在她面前,对吕二爷开口“按辈分算,我还是你表姨呢,怎么方才不见你尊敬我?”
吕二爷顿时脸色铁青。
谢云昭没忍住笑出声来,院中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陈芸睥睨地看了眼吕二爷,看向严老“您若对我有意见,方才当着我的面怎么不说,严东家,哪有长辈在背后说人的?”
严老嘴唇哆嗦,眼看着就要厥过去,两个年轻东家急忙将他半扶半抱着走了。
谢云昭和陈芸相视一笑,一同迈步离开。
王三爷拍拍吕二爷的肩膀,衷心劝道“惹谁都别惹女人。”
……
谢云昭很快将在刘家染坊发生的事抛诸脑后,因为是重阳节,因此她照例给染坊的工人们都放了假,染坊休息一天。
她回到顾宅,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想必是一起出去登高饮酒了。
她看了看天色,这个时辰再去登高应该是来不及了,索性便取了一坛子石榴酒去拜访老师。
敲开雪堂先生家的门,谢云昭看到一张稚嫩的脸,穿着小厮的服侍。
“雪堂先生在家吗?”她问道。
青衣小厮看着十二三岁的样子,闻言打量她一番,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反问她道“你是何人?找先生有什么事?”
谢云昭道“我姓秦,今日重阳,特来拜访先生。”
秦?
听见这个姓氏,小厮的表情明显变得郑重起来。
“秦小娘子?先生等您多时啦!您快请进。”他笑着道。
老师在等她?
谢云昭挑了挑眉,迈步进了门。
小厮请她到厅中坐下,丢下一句“您等一下,我去叫先生”,便转身跑向书房。
没过多久,雪堂先生跟着他来到花厅。
谢云昭起身行礼“先生。”
雪堂先生看见她脸上便露出笑意,摆手道“不必多礼,坐吧。”
“阿生,去沏茶来。”他吩咐小厮道。
名叫阿生的小厮应声去了。
“我以为你今日不来了。”雪堂先生看向桌上放着的酒坛子。
谢云昭会意地伸手打开盖子,没敢说自己本来没打算来的,只笑着解释道“染行有些事情,处理完就已经这个时辰了,让老师久等了,待会儿我自罚一杯。”
雪堂先生拿过酒坛子,往里看了眼,看到宛如红宝石一般透亮而璀璨的酒水。
他手掌在酒坛子上方轻轻扇动,鼻尖轻嗅。
最先钻入鼻腔的,是石榴独有的甜美果香,伴随着丝丝缕缕缠绕在果香上面的酒的味道。
雪堂先生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