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看向她:“在前往梁夫人娘家的路上,被山匪截杀,除了他大女儿命大逃过一劫,其余人全部死于非命。”
谢云昭沉默下来。
如此看来,梁姑娘不知内情,恨上张随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皇帝并没有继续对梁姑娘赶尽杀绝,那么东西大概是拿到了,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梁姑娘,不足为虑。
那东西会是什么?
谢云昭直觉和她爹的事有关。
至于张随,这就是个心里什么都清楚的政客,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能拿来利用。
那么他放任梁姑娘嫁给张四公子,又是基于什么考虑呢?是保护?还是拿来作为筹码?这件事,皇帝知晓吗?
谢云昭心里有太多疑惑,但最在意的,还是皇帝从梁家拿走的东西。
她转头看向窗外,见太阳正垂落在山顶上,虽然已近迟暮,依然金光灿灿让人不可直视。
她和皇权,就如同伸手触摸太阳的距离。
“我还有一条关于周庭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正想着,秦书开口打断了她的神思。
她回过神,看向秦书。
周庭?
秦书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谢云昭看到他眼底的探究。
“什么消息?”她问道。
秦书慢悠悠道:“周庭因为检举有功,死罪可免,挨了一顿板子被放出来了,前几日被太子招作幕僚,进了东宫。”
谢云昭故作惊讶:“进了东宫?”
“你们早就安排好的?”秦书可不信她是真的惊讶,眼睛在她脸上转了转,“你们要从太子身上下手?”
谢云昭反问:“天下人人都知道燕王府的罪证是周庭呈上的,无论对错,他都背叛了燕王府,如何就是我们安排的?”
秦书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别人不认识周庭,我却是认得的,对他算是略有了解。”
燕王的下属里,谁都可能背叛燕王,周庭不会。
他在西北那些年,时常出入燕王府。
和这位燕王府长史打过无数次照面,在军营也常与其见面,还是并肩而战的战友。
周庭家三代为军,祖父,父亲,都死在战场之上,周庭父母双亡,孤儿一个,在军营常被欺负,得燕王赏识,成了燕王亲卫,后做了燕王府长史。
对燕王忠心耿耿,燕王也颇为信任他。
在战场之上,周庭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颇为勇猛,他爹都起了爱才之心。
可这样的周庭,对燕王却紧张得很,燕王受一点小伤都要担心半天。
甚至不惜此身为燕王挡箭。
秦书抬头看了眼谢云昭,要不是面前这个女人一张方子让大夫给人救了回来,周庭那次就没命了。
若连周庭都背叛燕王,他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谁能值得信任。
谢云昭没有反驳,略过了这个话题,问他:“谢云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秦书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追问周庭的事。
“你和谢云景因兵乱在兴元府分开,他就在兴元府失去了消息。”他回道:“我让人去打探了,还没有消息。”
谢云昭点点头,以谢云景的手段,真想藏起来,不会轻易让人找到。
反正她是不担心谢云景的安危的,他武力和秦书不相上下,更何况还有三个燕云卫跟在他身边,这还让他没了命,那也只能说时运不济了。
问完了话,谢云昭挥手赶人,被秦书翻了一顿白眼,骂她过河拆桥。
谢云昭指了指桌上堆满的账册,策划书等等各类东西:“那要不你来弄?”
秦书敬谢不敏,拍拍屁股走人。
……
进了八月,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太阳不再那么灼人,蚊虫也少了很多,但偶尔仍然围绕在人身边,惹人厌烦。
施州山多水多,也是少不了蚊虫烦扰。
虽然陈府每日都有专人熏药驱蚊,还是有些漏网之蚊围着人转个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