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来体验生活,做这一行,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先前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这些损失日积月累下来,她就是有万贯家财也禁不住这样造,更何况她资金有限。
杜春花见谢云昭面无表情转身出去了,心里一突,眼眶不由红了:“秦小娘子是不是要辞退我了……”
何雪抬头看她一眼,安慰道:“别多想了,秦小娘子不是说的‘下不为例’吗?又怎会辞退你?”
杜春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坐下往模具里塞红花,只是仍然神情低落,懊恼道:“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她方才和两人聊着天,顺手就给放窗台太阳底下了。
王悦娘出言道:“咱们还是少说话吧,免得又犯错,秦小娘子昨日可说了,因为这些活儿都是大家一起干的,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没办法追究到是哪个环节谁的责任,到时候咱们就得一起挨罚。”
还不是惩罚别的什么,而是扣工钱,这简直比被责骂他们一顿或者罚他们不许吃饭还难受。
关键自己受罚便罢了,还得连累别人。
何雪赞同道:“抓紧干活儿吧,不然就算这个月不辞退,下个月还能不能留下来也难说。”
杜春花张了张嘴,脸色不太好看。
她是个爱说的,做活儿往往嘴巴不闲,这样聊着天,做活儿就感觉不那么累了,一天很快就过去,往日里在别家做活儿也都如此,从未耽误过事儿,偏偏这回一个不注意叫秦小娘子抓住了。
这两人与她同在一屋,见她放错了地方却也不曾提醒她,叫她挨了秦小娘子的说,现下还合起伙来敲打她。
有本事刚才她开口的时候别搭腔啊。
然而自己到底势单力薄,杜春花见两人不说话,也只好闷头做事。
谢云昭自是不知杜春花心里的想法,她巡视过几人的工作进度,去库房取了丝绸和棉布出来。
棉布在大夏是稀罕物,只因棉花种植并未得到推广普及,也因为棉纺织技术落后,纯靠手工,因此棉布价格较高。
她订购的棉布并不多,眼下为了做实验,也只舍得裁了小小一块。
拿着布回去时经过杜春花三人做红花饼的房间,对她们嘱咐了一声,让她们做完红花饼继续去和乔珍娘四人一起处理红花。
三人答应着,犹以杜春花的声音最为响亮。
谢云昭恍若不觉,径自离开,回到她的“实验室”继续做实验。
碱水中的红花残渣经过二次浸泡,颜色更淡了些,谢云昭再次将其过滤,而后把两次的染液混合到一起,得到一缸略带着些褐色的红花染液。
她往里加了适量的醋中和了一下,用手搅了搅,颜色瞬间变得鲜亮,成了如血一般的大红色。
棉布条和丝绸被丢进染液里面,反复搅拌浸透。
棉布对红色素有很好的吸附力,谢云昭看着它慢慢变红,由粉色慢慢加深。
丝绸上色却要慢一些。
等到棉布条染红,她将其拿出来丢进碱液里,拿手轻轻揉搓清洗浸透。
她在资料记载中看到过,用红花浸染过的布料,如果想让红色褪掉,只需要用碱水漂过,便可以让布料恢复本来的颜色。
漂出来的那些红色的水,再用绿豆粉吸附之后收藏,依然可以用于其他布料的染色,颜色不会有什么改变。
古时候染坊一向把这个方法作为秘方收藏,轻易不外传。
她昨日便思考过,既然红花里的黄色素没有染料价值,不能上色,那么吸附在布料上的便只有红色,再将其丢进碱液里,红色素便可以重新褪下来,用这个办法分离提炼红色素,是否会更为方便?纯度也更高?
当然,这些只是猜想,还需要经过实践才行,化学物质是颇为复杂且多变的,理论上可行,等到实际操作时,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