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魁梧如铁塔。
他展开那份字迹歪扭、墨迹淋漓的黄绫,身边几个识得几个汉字的头人凑过来一看,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
灵猴侯?大族长,这大明王爷封您当‘猴’爷呢!”
一个头人笑得前仰后合。
“放屁!”
杨文伯虬髯怒张,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朱徽煠写走样了的“猴”
字,越看越像一只撅着屁股的猢狲,一股被羞辱的怒火“腾”
地冲上脑门,烧得他双目赤红。
“朱徽煠,狗娘养的腌臜泼才,敢戏耍老子?!
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
杨文伯暴吼一声,声震屋瓦,猛地将那份“圣旨”
撕得粉碎,狠狠掷入火塘!
火焰“呼”
地蹿起老高,映照着他狰狞扭曲的面孔。
“来人,点齐儿郎,给老子把武冈围了,老子要亲手剐了那个狗屁‘真武大帝’!”
杨文伯抄起手边沉重的开山巨斧,杀气腾腾地吼道。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招揽,而是被当成了猴耍!
这口气,如何能忍?
苗疆瞬间沸腾。
数千名剽悍的苗兵在杨文伯的狂怒驱使下,如同出闸的猛兽,嗷嗷叫着扑向武冈州城。
他们不是为了“勤王”
,而是为了找那个胆敢封他们大酋长为“猴”
的混账王爷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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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武冈城,刚刚因为段友洪被抓而陷入一片恐慌的广通王府,更是雪上加霜。
朱徽煠吓得魂飞魄散,他那点“真武大帝”
的底气在苗人震天的喊杀声中瞬间灰飞烟灭。
他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王府里乱窜,一会儿嚷嚷着要“御驾亲征”
,一会儿又哭着喊着要收拾细软跑路,可王府内外早就被湖广都司的兵给围的水泄不通,往哪跑?
当焦敬和徐恭带着锦衣卫缇骑赶到武冈城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混乱而荒诞的景象:武冈城门紧闭,城头守军如临大敌。
城外不远处,是群情激愤、鼓噪不休的苗兵,正由暴怒的杨文伯领着,指着城头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主题只有一个——交出“狗屁真武大帝”
朱徽煠!
而城内的巡抚衙门和镇南王府,则牢牢掌控着局面,只等京师的钦差来接收这出闹剧的“主角”
。
焦敬和徐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啼笑皆非。
这仗…还打个屁?收尸…哦不,收人就行了。
那帮叫嚣着要攻入武冈城的苗兵,一个时辰不到就被岑瑛手下的三千火枪兵给打死打伤一大半,灰头土脸的跑回了山上,再也不敢下来了。
几天后,广通王朱徽煠和他那同样被牵连进来的倒霉弟弟阳宗王朱徽焟,如同两只被拔光了毛的鹌鹑,瑟瑟抖地被塞进了囚车。
在锦衣卫的严密押送下,踏上了北去的漫漫长路。
主谋于利宾、段友洪等则被就地正法,人头悬挂在武冈城头,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的蠢货。
一场轰轰烈烈又无比荒诞的“真武大帝”
造反闹剧,就此草草收场。
然而,苗疆的怒火并未因朱徽煠的被捕而平息。
杨文伯虽被打败跑回了山里,但被戏耍的耻辱和长期积压的不满如同野火,在苗疆大地开始阴燃。
原时空中,仅仅两年后,“景泰四年”
,一个名叫蒙能的苗疆豪杰,打着为杨文伯“雪耻”
和反抗压迫的旗号,自称“蒙王”
,再次啸聚山林。
这一次,响应者云集,竟达三万之众!
湖广苗疆,烽烟再起,兵连祸结,朝廷耗费五年之功,损兵折将,才勉强将这场大火扑灭。
然而朱祁镇怎能在给他们作乱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