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陛下昨日在御花园被吴王殿下点了个“天启”
,今天这场会,绝对不是什么“乌斯藏旅游观光团接待方案研讨会”
,而是“关于如何对雪域高原进行结构性调整以及未来发展战略部署的吹风会暨动员大会”
。
朱祁镇高坐龙椅,面沉如水。
登基十五年,扫平漠北的功业让他身上的威势更重了,眼神扫过,底下的大佬们都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飕飕的。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太皇太后在他登基时亲手交给他的,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边。
“都看过了吧?”
朱祁镇开口,声音不高,“松潘卫六百里加急,乌斯藏的阐化王扎巴迥乃、藏巴汗辛夏巴·才旦多吉,联合三大法王、五大教王,组了个前所未有使团,要来京朝贡,贡献什么无上福田,表达最虔诚的归附之心。”
说着,笑了笑:“阵仗不小啊。”
底下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来了,正戏开场了。
“说说吧,诸卿以为,如何‘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啊?”
朱祁镇把“款待”
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短暂的沉默。
大佬们都在等,等谁先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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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先开口的最容易踩雷。
最终还是礼部尚书胡滢硬着头皮上了。
没办法,这事儿归他管,躲不过去。
“陛下,”
胡滢出列,躬身道,“乌斯藏诸部此次联合朝贡,规模空前,足见其仰慕天朝、归化王化之诚心。
臣以为,当以最高规格接待,以彰我大明怀柔远人之德,显天朝上国之威仪。
礼部已会同鸿胪寺草拟了章程,沿途驿站供给,入京仪仗,觐见礼节,赐宴规格,赏赐物品,皆按亲王级别,甚至……可酌情再行拔高,以安其心,使其知朝廷恩重。”
这番话四平八稳,是标准的老成谋国之言,也是洪武、永乐朝以来的惯常操作——给面子,给里子,哄高兴了送回去,维持表面和谐。
朱祁镇听完,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着,目光转向兵部尚书邝埜:“邝卿,兵部怎么看?这‘诚心’,背后可藏着些什么?”
邝埜是跟着朱祁镇在漠北真刀真枪干出来的,作风硬朗,闻言立刻出列,声如洪钟:“陛下明鉴!
臣以为,胡尚书所言怀柔之道,乃其一。
然则,兵部收到的边报显示,帕木竹巴与藏巴汗两部,近年虽未有大冲突,但小摩擦不断,争夺草场、属民之事时有发生!
三大法王虽地位颇高,但各自坐拥僧兵、庄园、信众无数,影响力遍及全藏。
五大教王亦是地方实力派,盘踞一方,他们此次能放下龃龉,联袂而来,绝非单纯朝贡那么简单!
臣推测,其目的有三:其一,借朝廷威势,抬高自身地位,压制对手;
其二,试探朝廷对其内部纷争的态度,寻求支持或默许;
其三,借‘文殊皇帝转世’之名,巩固其在藏地的宗教和世俗权威!
所谓‘归附之心’,水份颇大!”
邝埜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直接把那层温情脉脉的“归附”
面纱给划拉开了,露出了底下赤裸裸的政治算计。
几个老成持重的大臣,如王直、陈镒,眉头都皱得更紧了。
邝埜这半个武夫,说话也太直了,这不等于是说皇上被人家当枪使了吗?
朱祁镇脸上却没什么怒色,反而点了点头:“邝卿所言,切中要害。
他们这是把朕,把大明,当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筹码和背书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朕昨日在御花园,壮儿问朕:‘父皇是天下的皇上,那乌斯藏……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王呢?’”
轰!
这句话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