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实有损朝廷颜面,辜负皇恩。
此乃‘治家不严’之过,按律亦当申饬。”
他顿了顿,语气转缓:“然朕念其年事已高,且于长陵、献陵、景陵营造确有大功,于国有劳。
若因此等私德有亏之事而严惩,恐伤老臣之心,亦非朝廷优容功臣之道。”
说着,他又看向老太太,见对方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继续道:“孙儿以为,可免其入诏狱之苦。
着锦衣卫指挥使徐恭,持朕口谕,亲至吴府宣旨申饬!
痛斥其‘治家不严,私德有亏’,令其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并责令其好生约束家眷,再有流言蜚语传出,两罪并罚,绝不宽贷!”
老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皱纹都舒展了几分:“嗯,这样好。
申饬要严厉,让他知道怕,知道错。
罚俸、闭门,也是应有的惩戒。
至于那潘季驯……”
朱祁镇接口道:“潘季驯年轻有为,锐意治河,虽有急切之处,然一片公心为国。
吴中受人蛊惑,妄加弹劾,实属不该。
此事正好还潘卿一个清白,亦显朝廷明察秋毫,不使忠良蒙冤。”
说罢,他看了一眼旁的侯宝:“侯宝!”
“奴婢在!”
侯宝连忙躬身。
“回宫后,拟旨。
申饬吴中的旨意,照方才朕说的办。
再拟一道嘉奖潘季驯的旨意,说他勇于任事,朕心甚慰,着其安心治河,勿为浮议所扰,另外,从朕的内帑中拿出十匹绸缎,十锭大银,再选几样珠翠,一并赏赐给潘季驯和其夫人。”
“奴婢遵旨!”
侯宝心中大石落地,连忙应下。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回石凳上,端起那杯微凉的参茶,轻轻呷了一口:“这路修得不错,景也好。
走吧,陪我这老婆子慢慢溜达回去。
这人啊,老了,就图个清净安稳,少些折腾,多看看花,听听水声,比什么都强。”
朱祁镇笑着上前,再次搀扶起老太太的胳膊:“皇祖母说得是,孙儿扶您。
这山间的秋景,配上这叮咚的泉水声,最是养心。
您老喜欢,孙儿以后常陪您来。”
祖孙俩的身影,沿着修缮一新的山道,在秋日微凉的阳光下,缓缓向山下凤凰庄行去。
亭内只留下石桌上散落的几粒瓜子壳,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关于权力与人情微妙平衡的余韵。
一场可能掀起的风波,就在老太太几句看似家常的闲话中,消弭于无形,只留下一个被严厉警告、从此只能更加谨小慎微的老臣,和一个被敲打后更加明白如何运用帝王心术的年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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