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邪窃喜乎?!”
这话说的让朱祁镇老脸一红,也是,这左铁头说的没错,当初自己就是不信潘季驯会贪污纳贿,结果自己的疑心还是让自己判断出了偏差。
左鼎的话如同炸雷一般,让整个奉天殿顿时炸开了锅。
他哪里是在弹劾皇帝?他分明是在为潘季驯鸣冤,同时将矛头直指吴中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庞大贪腐网络!
但他却又是在指责皇帝未能保护好忠臣,未能及时揪出蛀虫!
“皇上!”
左鼎居然又重重叩首,额头都磕紫了。
“臣闻圣君在上,当使忠者尽其节,奸者无所遁形!
今潘季驯之冤已白,然河道上下蠹虫尚在!
此皆国之硕鼠,民之巨害!
皇上若不能以雷霆手段,扫荡此辈,肃清吏治,则今日有潘季驯之冤,明日必有张季驯、李季驯之祸!
河道不清,则漕运危;吏治不清,则国本摇!
臣冒死进言,非为诋毁圣躬,实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为陛下圣明计,恳请皇上明鉴,勿使忠臣泣血,奸佞窃笑!”
说罢,左鼎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朱祁镇低着头,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这左老头,头是真铁啊,喷起他这个皇帝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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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大臣都被左鼎这石破天惊、指桑骂槐的“弹劾”
震住了。
吴中更是面无人色,摇摇欲坠,左鼎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他身上,尤其是那句“奸佞小人”
、“结党营私”
、“构陷忠良”
,简直是将他要置于死地啊!
朱祁镇坐在御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左鼎的话,那是字字诛心,杀人不见血啊!
这老头简直是将他置于了一个极其被动的境地。
承认用人不明?那是自损威严。
不承认?那潘季驯的冤屈和河道贪腐的严重性又该如何处置?左鼎将他和潘季驯绑在了一起,更将清除贪腐的责任死死压在了他的肩上,特娘的,这老头不仅头铁,还鸡贼的很!
“这老东西,真是头铁得让人又恨又……有那么一丝佩服。”
他成功地将潘季驯的个人冤屈,上升到了吏治腐败、国本动摇的高度,逼得他这个皇帝必须表态,必须拿出霹雳手段!
“好一个‘用人不明’!
好一个‘护臣不力’!
好一个‘忠良寒心,奸邪窃喜’!”
朱祁镇咬牙切齿道。
“左鼎!”
皇帝的声音如同惊雷,“你弹劾得好啊!”
群臣心头巨震!
皇帝竟然……认了?!
这不应该啊,皇帝向来是遇强则强的,怎么今天突然转性了?
朱祁镇根本不看群臣的反应,他大步走下玉阶,走到左鼎面前,俯视着这位倔强的御史:“你骂得对!
朕,确实未能护好忠臣!
让潘季驯这等为国舍身忘死、家无余财的清官能吏,蒙受不白之冤,是朕之过!”
他豁然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吴中,厉声喝道:“吴中!
你身为朝廷重臣,一部尚书,不思为国举贤,纠劾不法,反听信谗言,不查实据,仅凭风闻便贸然弹劾国之干城!
你可知罪?!”
“臣……臣……”
吴中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臣一时失察……臣……”
“失察?!”
朱祁镇的声音陡然拔高,暴怒道,“一句失察,就能掩盖你构陷忠良之实?就能抵消你险些毁我河防大计之罪?!
徐恭!”
“臣在!”
早已侍立在殿门附近的徐恭立刻上前。
“将你查获的所有证据——账册、供词、信件,还有那些蠹虫的名单,给朕抬上来!
就放在这奉天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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