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堆,还有把你那柄家传的镶金匕拿来,就说是……是你缴获的战利品,孝敬给殿下的,关键时刻能防身。”
邓世栋会心一笑:“还是镇台想得周全,属下这就去办。”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总兵府后衙的角门“吱呀”
一声开了道缝。
邓世栋亲自带着四名亲兵守在门后,每人手里都攥着出鞘的短刀,紧张的向四周张望着。
戈壁的夜风卷着沙砾灌进来,吹得他鬓角的丝乱颤,却丝毫不敢挪动半步。
“来了。”
邓世栋低喝一声,示意亲兵掩好刀鞘。
只见两名身着普通青布袍的汉子,跟在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身后从巷口下了马车走了来。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容尚带稚气,却刻意敛着眉眼,只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下颌。
“属下邓世栋,参见殿……朱公子。”
邓世栋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四名亲兵也跟着跪倒,头埋得快贴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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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慌忙伸手去扶,动作间带着几分生涩:“邓将军快起,不必多礼。
父亲有令,此行隐去身份,只以朱大郎相称便可。”
“谢……公子。”
邓世栋起身,看了看朱见沥,笑道:“公子刚到甘州就深入军营,世栋佩服!”
说着,一侧身又道:“公子请,王总兵已经恭候多时了。”
王玺早已候在了书房,见人进来便反手掩了门,挥手道:十步之内,不得有人。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太子殿下,见他虽穿着粗布衣裳,脊背却挺得笔直,眼神里藏着一股不属于少年人的锐气,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却更觉的这副模样落在边关的刀光剑影里,实在是险象环生。
“殿下辛苦了。”
王玺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不谄媚,“经年不见,殿下越的英武了。”
朱见沥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王总兵客气了。”
“哦对了,殿下,末将已为您备好偏院,虽简陋,却清净,只是军中规矩重,饮食起居怕是比不得宫里,还望殿下恕罪。”
“王总兵言重了。”
朱见沥抬眼看向他,目光坦诚,“本宫……我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体验军旅疾苦,若还讲排场,反倒违了父皇旨意,有间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便好,吃食也与将士们一同便是。”
这话听得王玺心里一紧。
他原想私下里给太子备些精细吃食,此刻倒不好开口了。
邓世栋在一旁忙打圆场道:“殿下体恤下属,末将等感激不尽,只是军中伙食粗粝,虽说这几年皇上天恩,提高了将士们的伙食待遇,每日都有肉食,可毕竟比不得宫里精细,恐伤了殿下脾胃,属下已让伙房每日多蒸一笼白面馒头,不算逾矩。”
朱见沥笑了笑,眉眼舒展时竟有几分英气:“那便依两位将军的安排。
只是有一事,还请二位将军应允:往后大小操练,我与普通士卒无异,该上的值、该站的岗,绝不能少。”
王玺与邓世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
但太子态度坚决,王玺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既如此,属下明日便安排殿下入前军骑兵营,与士卒们一同起居。
只是……”
他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只是……前营多是些粗莽汉子,还有些是蒙古人,说话无状,若有冲撞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无妨。”
朱见沥笑着摆手,语气轻快了些,“正好让我听听真话,总比在东宫听那些阿谀奉承强。”
说着,朱见沥对着王玺和邓世栋来了个军中礼,正色道:“二位将军,从明日起,军中再无太子朱见沥,只有普通士卒朱大郎。”
闻言,王、邓二人赶紧侧身不敢受其礼:“末将遵命!”
安置好太子,王玺与邓世栋并肩走出了书房,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夜风一吹,这才觉后背竟早已被冷汗浸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