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铁寒钢。
四个字,如同一道无形的九天玄雷,瞬间劈散了洞窟内沸腾的狂热。
熔炉的咆哮仍在继续,水力锻锤的心跳依旧沉重,可这一切声响仿佛都被抽离了,在所有神匠的耳中化作一片死寂的嗡鸣。
老铁匠王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血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致震惊与不敢置信的苍白,仿佛听到了某个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禁忌名讳。
他的嘴唇哆嗦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不是凡人该提及的材料。
那是流星坠地,天火淬炼,再经由极北万载冰川冻结而成的神物。
是传说中铸剑师们穷尽一生去追寻,却连一片铁屑都无法得见的梦幻之铁。
每一寸陨铁寒钢,都蕴含着星辰之力与大地之魄,坚不可摧,又能承载凡人无法想象的能量。
用它铸造的兵器,不是凡兵,而是……
圣器。
“神尊……您说的,可是那天外神铁?”
一名年纪稍长的木匠颤声问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仿佛仅仅是说出这个名字,都是一种亵渎。
林河没有回答,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王五,像是在等待一个工匠对自己毕生信仰的最终确认。
王五终于从极致的震撼中找回了一丝神智。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混合着朝圣般的激动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没错!就是天外神铁!传说大夏开国太祖的佩剑‘镇国’,便是用拳头大小的一块陨铁寒钢,熔了三千斤精铁合炼而成!仅仅是那一小块,便足以让神剑斩金断玉,吹毛断发,历经五百年锋芒不减!”
他越说越激动,干瘦的身体因为亢奋而剧烈颤抖。
“可……可是神尊,”他的话锋一转,那刚刚燃起的火焰又被一盆冰水当头浇灭,化作了无边的绝望,“此等神物,皆由天降,可遇而不可求。我等困守孤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又到何处去寻这天外神铁?”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是啊,神物难寻。
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囚笼里,他们连一块普通的铁矿石都视若珍宝,又如何敢奢望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刚刚被水力锻锤点燃的希望,似乎又将要熄灭。
然而,林河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困扰。
他缓缓踱步,淡漠的声音在洞窟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
“天降之物,固然难寻。但若是……早就被人寻到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