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河只是将目光从那块废铁上移开,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众人。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抬起头来。”
众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本座问你们,”林河的声音响起,“为何会失败?”
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回答。
在他们看来,失败就是无能,是罪该万死,哪里还有什么原因可言。
林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王五身上:“你说。”
王五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嘴唇嗫嚅了半天,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是……是罪民的技艺不精,火候……火候没有掌握好……”
“火候,只是其一。”
林河摇了摇头,他用铁钳夹起那块已经开始冷却的废铁,举到众人面前。
“看这里,”他指着齿轮上几道细微的、不规则的暗纹,“你们的锻打,看似孔武有力,却只作用于表面。每一次重锤落下,都让内部的应力变得紊乱,形成了这些看不见的‘内伤’。”
“还有这里,”他又指向齿轮的边缘,“形态看似符合图纸,但其内部的铁质,早已在反复的敲击与温度变化中变得脆弱不堪。这样的东西,别说驱动神罚,便是一辆寻常的马车,也能轻易将它碾碎。”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钢针,扎进所有工匠的心里。
这些道理,他们中的一些老师傅或许朦朦胧胧地懂,却从未有人能像林河这样,一针见血,剖析得如此清晰透彻。
这已经不是工匠的经验之谈。
这是一种……
仿佛能看穿事物本质的、神只般的洞察力!
“神罚之器,并非凡物。用凡俗的技艺,自然只能锻造出凡俗的废铁。”
林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力量,“你们的虔诚,本座收到了。但仅有虔诚,还远远不够!”
他猛地将手中的废铁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你们需要的,是神恩!是足以驾驭这神罚之力的……神之技!”
所有神匠都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林河走到石壁前,拿起一块石炭,在那张巨大的神臂弩图纸旁边的空白处,迅速地勾勒起来。
他画的,是另一幅图。
一幅由水车、凸轮、连杆和重锤构成的、结构精巧的联动机械图。
“人力有时而穷,锤炼之重,难以恒定。”
他的声音伴随着笔尖划过石壁的“沙沙”声,回荡在洞窟之中,“以此‘水力锻锤’,引地底暗河之水为力,可保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