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就是这万分之一刹那的错愕,给了鸦一最后的机会。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扭过头,死死地盯住了那张黑铁面具,然后张开了嘴。
他没有发出惨叫,而是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模仿夜鸦鸣叫的嘶鸣!
“嘎!”
这声嘶鸣凄厉而短促,却穿透了死寂的荒野,远远地传了出去。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死讯。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夜鸦使徒也遭遇了同样的伏击。
面对着从地底、从树冠、从阴影中钻出的鬼魅杀手,他们做出了与鸦一同样的选择。
放弃所有生还的可能,用自己的死亡,去换取一个传递情报的机会,去撕开这张死亡蛛网的一角。
一名夜鸦在被割断喉咙的瞬间,用淬毒的指甲,在偷袭者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另一名夜鸦,则在临死前引爆了怀中一个装满了铁砂与火药的简陋竹筒。
轰!
沉闷的爆炸声,是这片死寂的荒野上,绽放出的第一朵血色之花。
高楼之上,林河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仿佛听到了那一声穿透夜幕的鸦鸣,也感受到了五团在他感知中燃烧的信仰之火,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尽数熄灭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或愤怒。
“飞蛾扑火,虽死,却也让本座看清了火焰的轮廓。”
他轻声低语,目光投向远方的黑暗,仿佛已经穿透了三百里的空间,与那个端坐在幕后的执棋者,冷冷对视。
“用死亡构筑的囚笼么……有意思。”
……
静水幽谷。
红衣依旧临窗而坐,那柄古朴的长剑,横陈于膝上。
一名玄字营的统领,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如铁:“禀大人,已肃清第一批探子,共五人。我方……折损一人,两人轻伤。”
红衣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玄字营,是他一手打造的利刃。
每一个成员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三人小队足以轻易刺杀一名二流高手。
如今,仅仅是面对五个从暴民中脱颖而出的探子,竟然出现了伤亡?
“过程。”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统领不敢隐瞒,将夜鸦使徒们那悍不畏死、甚至主动求死的疯狂行径,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听完汇报,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