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去看那份密报,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死士,轻声问道:“过程。”
“是……”
死士的声音愈发干涩,他迅速而清晰地将斥候拼死传回的情报复述了一遍。
从林河煽动全城暴乱,到判官率队强行突入,再到那匪夷所夷、闻所未闻的全城献祭。
他没有加入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客观地描述着那场由数万狂信徒构成的自杀式袭击,以及判官最后被活活淹没、撕碎、吞噬的惨烈结局。
整个书房内,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的溪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流淌。
许久,青年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让那名身经百战的死士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你是说,我们的‘判官’,听雨楼最擅长审判罪恶、拷问人心的‘判官’,最后被一群他眼中的贱民,像分食祭品一样……吃了?”
“……是。”
死士的头颅几乎要埋进地里。
青年闻言,竟缓缓地笑了。
那笑容很浅,只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却无半分暖意。
“有意思。”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远方云州城的方向,“真有意思。”
“用最卑贱的蝼蚁,以最原始的方式,吞噬了高高在上的执法者。这不是战争,也不是谋略。”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轻轻一点,仿佛点在了某个无形的棋盘上。
“这是……一种宣告。”
“宣告我们所信奉的、赖以维持的秩序,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宣告我们引以为傲的力量与手段,在他的规则面前,不堪一击。”
黑衣死士大气也不敢出。
他从未见过红衣大人如此……
“兴奋”。
这不是愤怒,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棋手终于遇到了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掀翻了整个棋盘的对手时,所感到的那种冰冷刺骨的兴奋。
“一个能将数万生灵的意志玩弄于股掌之间,将一座城池化为熔炉与祭坛的魔神……”
青年喃喃自语,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种人物,北境这片小小的池塘,是怎么养出来的?”
他缓缓转过身,那温和儒雅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绝对威权。
“传我谕令。”
“属下在!”
“第一,将‘林河’的威胁等级,由‘甲上’,直接提升至最高级‘天灾’。”
黑衣死士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