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
前方,巷道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被他们赶进来的百姓,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他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夜行者们对视一眼,缓缓靠近。
“喂。”领头的夜行者压低声音喝道。
那人没有反应。
就在他们距离那人还有五步之遥时,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
看清他面容的瞬间,即便是这些杀人如麻的夜行者,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那男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却咧到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菜刀。
而他的身后,拐角处,一个接一个的人影,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正是那些被他们赶进来的百姓。老人、妇人、青年……上百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菜刀、剪刀、锄头、甚至只是磨尖了的木棍。
他们没有喊叫,没有威吓,只是用那种空洞而狂热的眼神,安静地、密集地,将这十名夜行者围堵在了狭窄的巷道里。
“不好!是邪术!”领头的夜行者终于反应过来,厉声大喝,“发信号!”
一名队员立刻从怀中去取鸣镝,可他刚有动作,对面那群百姓便如同被触动的蜂群,猛地扑了上来!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淹没。
他们不闪不避,无视劈砍而来的刀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碍夜行者的动作,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可以伤害到敌人的方式,疯狂地缠了上去。
噗嗤!
鸣镝还未升空,那名夜行者的手臂便被一个老妇人死死咬住,同时三四把简陋的武器捅进了他的身体。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狂热的人潮所吞没。
巷道外,判官与剩余的夜行者们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巷道深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随即戛然而止。
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那声惨叫,只是众人产生的幻觉。
副手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人……这……”
判官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黑漆漆的巷口。
他明白了。
林河根本没有布置任何精巧的机关陷阱。
这座百家巷,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而陷阱的诱饵,是人性。林河算准了他会用百姓探路,而这些百姓,进去之后,就成了陷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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