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云州城上空凝固了一夜的寒霜,将两具悬挂在城楼飞檐下的尸体轮廓映照得清晰可辨时,一场酝酿已久的恐慌,终于如滚油泼水般彻底引爆。
最先崩溃的,是那些每日寅时便要出城赶早集的菜农。
他们挑着担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走向那扇厚重的城门,却在百步开外猛地停住了脚步。
起初只是困惑,随后便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两个在晨风中轻轻摇晃的黑影,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显露出了令人肝胆俱裂的形态。
一具干瘪如柴,另一具则扭曲破碎。
“死……死人!”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仿佛一道命令,瞬间点燃了整条长街。
人群炸了锅。
恐慌像一头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在人群中疯狂冲撞。
胆小的掉头就跑,仿佛身后有厉鬼追索;胆大的则壮着胆子凑上前去,当他们看清其中一具尸体那只标志性的、血肉模糊的铁手时,无不脸色煞白,倒吸一口寒气。
“是鬼手!听雨楼的鬼手!”
“另一个……我的天,那身段……是毒蝎!那个妖妇!”
听雨楼“七绝”的名号,在北境黑白两道可谓是无人不知。
他们是死亡的代名词,是黑夜里索命的无常。
然而现在,这两个足以让寻常武者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却像两条被屠夫处理过的牲口,被如此屈辱地高悬于城楼之上,供全城百姓瞻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仇杀,这是一种极致的羞辱,是一场昭告天下的血腥示威!
城防军统领张望带着一队亲兵,在混乱中策马赶到。
当他勒住缰绳,抬头看清城楼上的“风景”时,这位在边关刀口舔血多年的悍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
疯了。
那个叫“鬼面”的家伙,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统……统领,怎么办?”
一名副将颤声问道,“要不要……把尸体取下来?”
“取?”
张望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敢去取吗?你拿什么去取?你信不信,只要我们的人一靠近城楼,暗处就会有无数支箭矢把我们射成刺猬!”
这番话让周围的士兵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张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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