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张三的面前,摆放着数十片材质各异的碎片。
有揉搓得发亮的破布,有从墙上刮下的石灰块,甚至有沾着污泥的烂菜叶。
上面用木炭、石子、乃至血迹,书写着一个个支离破碎的词语。
“医馆,孙瘸子,好赌。”
“三号库,夜间,无人。”
“鞭蝎子刘,上周,瓷瓶。”
张三的眼睛,在这些碎片上缓缓扫过,那双曾经只懂得在阴沟里寻找残羹剩饭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属于分析者的光芒。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淘金者,在这片由泥沙和谎言构成的洪流之中,耐心地筛选着那可能存在的、微不足道的金沙。
大部分信息,都是无用的噪音。
但张三没有丝毫的不耐。
他知道,神尊考验的不仅仅是老王的忠诚,更是在考验他,考验他这个新晋的“使徒”,是否有能力驾驭这股由他亲手掀起的洪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当夜色渐深,监牢再次被亘古的寂静所笼罩时,张三的面前,只剩下了三块最不起眼的布条。
这三块布条来自三个完全不同的、互不相识的囚犯。
然而,它们上面,却都用不同的方式,指向了同一个名字鞭蝎子刘。
这是一个在底层监区足以让小儿止啼的凶名。
此人是狱卒中的小头目,以心狠手辣、贪婪成性而着称,手中的一根牛皮鞭上,据说沾满了囚犯的血肉与哀嚎。
第一块布条上写着:鞭蝎子刘,七日前,痛殴三监犯人,夺其家中带来之药瓶。
第二块布条上写着:刘头儿,近日心情不佳,逢人便骂,似因赌输钱财。
第三块布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来自于一个曾在鞭蝎子刘手下做过杂役的囚犯,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信息量惊人:刘头好色,觊觎伙房刘管事之女。
然刘管事攀附二层高枝,刘头不敢妄动。
三条情报,如三块精准的拼图,在张三的脑海中,瞬间拼凑出了一副完整而又致命的画像。
一个贪婪、好色、残暴,却又因为实力不济而色厉内荏的狱卒形象,跃然纸上。
那个被他抢走的药瓶,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金疮药!
而他觊觎刘管事之女的秘密,则成了他身上最脆弱、最致命的软肋!
张三的呼吸,在这一刻,陡然变得粗重。
他感受到了。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权柄”的快感。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的窃贼,他成了一只坐在蛛网中心的蜘蛛,通过操控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便能洞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