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下口,才能让其发出最悦耳的惨叫。
跟在他身后的疯狗李,此刻已然换上了一副谄媚到极致的嘴脸。
他双手捧着一个粗糙的陶盘,上面盖着一块早已看不出本色的破布,点头哈腰地凑了上来。
“老大,这就是……那个新来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邀功的意味。
陈屠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林河,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随即对疯狗李扬了扬下巴。
疯狗李会意,立刻将手中的陶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牢门下那个用于传递食物的小洞口,然后一把掀开了上面的破布。
一份“大礼”,就此呈现。
那不是食物,也不是金钱。
陶盘之上,赫然是一条尚在微微抽搐的、血淋淋的人舌。
它的根部被齐整地切断,鲜红的血液混着涎水,将灰白的陶盘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艳色。
这是最直白的威胁,也是这九幽狱中最通用的语言。
我们可以轻易地让你永远闭嘴。
疯狗李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他死死盯着林河,期待着从那张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恶心,或是恐惧。
然而,他失望了。
林河的目光,只是在那条舌头上一扫而过,便再无停留。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不是一条刚刚从活人嘴里割下的舌头,而是一块寻常不过的生肉。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多眨一下。
这种极致的平静,让疯狗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就连一直保持着审视姿态的陈屠,那双凶戾的眸子里,也终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他见过硬气的,见过不怕死的,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在他陈屠的“见面礼”面前,平静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胆量的问题了,这是一种源于更高层面的、对他们这种原始暴力的彻底漠视。
“新来的,”陈屠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股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听说,你很会算命?”
他特意在“算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嘲弄与不屑。
林河缓缓抬起眼帘,第一次正视这位第二层的霸主。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仿佛能穿透对方那身坚实的肌肉,直抵其灵魂深处。
他没有回答陈屠的问题。
他只是用那平淡到令人心悸的声音,陈述了一个事实。
“每逢月圆之夜,你的右手小指,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