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亦或是,那个被买通的守卫,已经……
无数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心脏。
但他没有动。
他依旧像一尊石雕,静静地坐在原地。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尤其是在疯血的注视下。
他等了足足一刻钟,等到那股因为失望而涌起的寒意,被他用意志强行压制下去之后,才缓缓地、拖着仿佛被抽去骨头的身体,朝着木碗的方向爬去。
他的动作充满了虚弱与麻木,将一个希望破灭的囚徒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爬到碗边,伸出颤抖的手,将木碗端了起来。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粘稠的、尚有余温的食物时,他的动作,猛然一滞。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触感。
在这一碗糜烂粘稠的、不知由何物熬煮成的糊状物中,有一粒东西,是硬的。
它的轮廓分明,棱角坚硬,与周围那些柔软腐烂的食物形成了天壤之别。
林河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滞。
他没有立刻将那东西取出来,而是用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木碗里,大口吞咽起来。
他用舌头,极其隐蔽地将那粒硬物拨到一旁,用口腔内壁将它包裹、感受。
那是一粒米。
一粒未经烹煮的、完完整整的、生硬的米。
轰!
一道无声的惊雷,在他的神魂深处悍然炸响!
所有的失望,所有的疑虑,所有的不安,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粉碎!
在这碗象征着羞辱与绝望的馊食之中,这一粒不该存在的生米,就是深渊对岸传来的、最清晰的回声!
它代表着一个字:“悉。”
信息已收到,我已知悉。
林河继续吞咽着,滚烫的泪水混杂着冰冷的馊食,一同滑入喉咙,却被他品尝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名为希望的甘甜。
他将那粒米含在舌下,如同含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赌局,他赢了第一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