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在咫尺。
林河甚至能看清他乱发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白,能闻到他口中呼出的、如同腐尸般的恶臭。
然而,锁链终究是到了极限。
男人的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在距离林河仅有三尺之遥的地方,被死死地拽住。
林河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不是他不想躲,而是那股恐怖的气机早已将他死死锁定,他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他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可惜……够不着……”
男人似乎有些失望,他缓缓地收回身体,锁链松弛下去,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他猩红的目光在林河身上那处被烧焦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赤裸裸,不加掩饰。
“你……是来杀我的?”
他问道,声音依旧嘶哑,但逻辑却异常清晰。
林河的心跳,在经历的极致的冲击后,反而渐渐平复下来。
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既然对方能与自己交流,那就证明,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喉咙的干痛,终于说出了进入这间地牢后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同样沙哑,却异常镇定。
“一个被追杀的丧家之犬,没有资格去杀任何人。”
“哦?”
囚徒似乎来了兴趣,他歪了歪头,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被谁追杀?风家?”
“不止。”
林河言简意赅。
“有趣。”
囚徒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地牢中回荡,说不出的诡异,“一个被风家和其他人追杀的燕影楼刺客,却躲进了风家的地牢里……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胆子。”
林河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现在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囚徒的目光,落在了林河背上那本用油布包裹的账册上。
“你身上……有让我很讨厌的东西。”
他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那股狂暴的气息,竟在这一刻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恨意,“那是……‘天机’的味道。”
天机!
林河的瞳孔,再一次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