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抬起头,那双充血的眼睛在黑暗中飞速扫视,寻找着任何可能的藏身之所。
目光所及,尽是杂物与空地。
唯有在院子的最深处,有一间低矮破旧的柴房,黑洞洞的门口像一张沉默的巨兽之口。
就是那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那只尚能活动的左手撑住地面,驱动着那副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开始在地上匍匐。
他不敢站起,任何高于杂物堆的身影,都可能被墙头上的护卫发现。
他像一头在丛林中受了致命伤的孤狼,放弃了所有的尊严,用最原始、最卑微的姿态,艰难地向着那个唯一的希望之地挪动。
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断断续续的、很快便被尘土与污垢掩盖的暗色血痕。
短短十几丈的距离,此刻却仿佛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肩胛处的伤口,带来一阵阵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剧痛。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在死寂的后院里,清晰得如同擂鼓。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失时,那细微的“滴答”声。
终于,在那队巡逻兵的脚步声即将绕过墙角的瞬间,林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滚着躲进了柴房那深沉的黑暗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明亮的火光扫过他刚刚经过的地面,随即远去。
安全了。
暂时。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木屑与尘土混合的干燥气息,呛得他忍不住想要咳嗽,却被他死死地压抑在了喉咙深处,化作一阵痛苦的痉挛。
他背靠着一堆码放整齐的木柴,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彻底瘫软下来。
黑暗笼罩了他,也给了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然而,身体内部的警钟却在疯狂鸣响。
他知道,如果再不止住血,他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河喘息了片刻,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他艰难地卸下背后那本沉重的账册,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干燥的木柴上,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他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
很快,他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了一件小巧而坚硬的物事一枚用油纸包裹的火镰。
这是刺客的标准装备,用于在野外生火,或是……
处理伤口。
还不够。
他需要一样东西来烧灼伤口,一样足够坚硬、足够滚烫的金属。
他的短刀不行,刀刃太薄,无法积蓄足够的热量,而且他还需要它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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