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不……不是我……”
林河痛苦地摇着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试图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告诉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也是那个巨大骗局中的一颗棋子。
然而,没有人听。
那些扭曲的面孔,开始七窍流血,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抓向他的身体,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滚开!”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终于从他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林河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早已被冷汗彻底湿透。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地起伏,那双充血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与混乱。
直到柴房里那熟悉的、木屑与尘土混合的气息重新钻入鼻腔,他才渐渐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高烧引起的幻觉。
然而,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负罪感与被欺骗的愤怒,却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刻骨铭心。
他不能死在这里。
更不能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敌人像抓一只死狗一样拖出去。
林河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臂,将锋利的指甲狠狠掐入自己的掌心。
尖锐的刺痛,如同一股清泉,暂时驱散了脑海中的混沌。
他必须自救。
水,他需要水。
否则,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这高烧与脱水的双重折磨下,彻底失去意识,再也无法醒来。
可是在这戒备森严的敌人巢穴里,在这间被反锁的柴房中,他又该到哪里去找水?
林河的目光,如同绝境中的困兽,贪婪地扫视着这片狭小的黑暗空间。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柴房的角落。
那里,似乎隐约有一抹与周围的干燥格格不入的、湿润的反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