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
仅仅一个字,沙哑,低沉,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静室之内凝固的空气上。
青禾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
她不是因那声音而惊,而是因说出那个字的人。
眼前的林河,与片刻之前判若两人。
那股盘踞在他身上十日之久的、濒死野兽般的疯狂与暴虐,此刻已然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到了极致的、仿佛凝结成实质的死寂。
他的眼神,不再是燃烧的血色,而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倒映不出任何光亮,只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这是一种质变。
从一块被仇恨烧得通红的烙铁,变成了一柄淬火完成、锋芒尽敛的凶刃。
青禾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张被无声之力压出蛛网裂痕的床板上。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很清楚,将力量狂暴地外放,打碎一张木床,并不算难。
难的是将力量控制到如此地步,于无声无息间,用内劲将其从内部震裂。
这代表着一种对力量的、近乎恐怖的掌控力。
而这一切,仅仅只用了十天。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只是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
手中,多了一柄刀。
刀身狭长,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刀鞘都是用最普通的鲨鱼皮包裹。
这是一柄制式的杀人刀,沉重,坚固,是燕影楼里最不起眼的消耗品。
她没有问林河要刀做什么,也没有提醒他伤势未愈。
她只是走到床前,将那柄刀,连同刀鞘,轻轻地放在了林河的面前。
林河的目光,落在了那柄刀上。
他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布满陈旧伤痕的手。
然而此刻,在这只手掌的皮肤之下,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仿佛有一股压抑的、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力量在其中奔流不息。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冰冷的刀鞘。
一种奇异的、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是一个刀客,刀,本该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