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台的屏幕还在闪烁,那条异常握手请求的提示框仍未消失。林晚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指尖微微发紧。就在她准备按下的一瞬,整排监控屏猛地一暗,随即重新亮起,数据流的颜色从稳定的蓝转为刺目的红。
警报声响起,低而持续,像是某种预兆。
“系统响应延迟上升至六百毫秒。”技术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防火墙三次拦截失败,病毒正在穿透清算子系统的缓冲层。”
林晚没有动。她的视线死死锁住屏幕上那条不断扩散的异常路径——它不像普通攻击那样呈放射状蔓延,而是像有意识地沿着核心架构的关键节点逐一渗透。每跳一步,都精准避开冗余备份线路。
苏悦快步从联络站走来,脚步在地板上敲出急促节奏。“监管部门说特批流程至少要两个小时,纸质档案还没送到。”
林晚点头,声音压得很平:“我知道了。”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将注意力沉入体内那股熟悉的滞涩感中。这是第三次使用“心灵洞察之镜”后的残余反应,像有细沙卡在神经末梢,每一次集中精神都会加剧疼痛。但她不能等。
目光转向值班的技术主管。那人正低头查看日志,额角渗着冷汗,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却又在某个报错信息出现后猛然停住。
林晚凝视他的双眼。
视野晃了一下。
瞬间,对方脑海中的混乱涌入她的感知——不是隐瞒,也不是动摇,而是纯粹的无力。他反复回放病毒入侵的日志片段,试图找出规律,却发现每一次修复尝试都被提前预判。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系统内部早已埋下了无法清除的逻辑陷阱。
林晚收回视线,呼吸略沉。
问题不在人,而在系统本身。他们面对的不只是外部攻击,还有被深度篡改的底层规则。
“把过去十二小时的所有操作日志调出来。”她开口,“重点看权限变更和协议更新记录。”
苏悦立刻转身去对接数据组。几秒后,一份加密文档投射到主屏侧边栏。林晚一眼扫过,目光停在一条不起眼的更新日志上:**风控模块协议v3.7——自动隔离策略调整,生效时间:03:17**。
那是三个小时前。
“这不是攻击触发的故障。”她低声说,“是有人先动了系统,让它自己打开了门。”
苏悦站在她身后,声音绷得很紧:“谁能在不惊动监控的情况下修改核心协议?”
“只有能接触原始代码的人。”林晚盯着那行时间戳,“或者,早就安插好的内线。”
话音未落,主控台再次震动。备用电源的负荷指示跳到了98%,红色警告框接连弹出。更糟的是,自动熔断程序已被反向劫持,原本用于隔离感染区域的功能,现在反而在帮助病毒加速扩散。
“必须手动切断财务子系统与结算层的连接。”一名技术人员喊道,“但需要七人同步授权,现在缺一个。”
“医疗组的那个同事怎么样?”林晚问。
“还在昏迷,生物识别无法远程验证。”
林晚沉默了一秒。她知道b7预案的存在,也清楚总指挥有权申请临时接管。可当她调出审批界面时,系统弹出提示:**紧急权限变更需经联盟理事会双审通过,当前状态:海外节点锁定,审核暂停**。
对方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她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腹下皮肤滚烫。不能再等了。她转向苏悦:“联系法务组,让他们把原始授权协议的纸质存档拍照传过来,走应急通道提交复核申请。同时通知其余六名技术人员,进隔离舱准备半手动熔断。”
苏悦没有迟疑,立刻执行。
大厅里的气氛变了。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的操作容不得半点差错。六名技术人员迅速进入玻璃隔间,戴上防护手套,开始校准终端接口。一旦启动熔断,他们必须在三分钟内完成指令同步,否则系统会因数据断裂引发全面宕机。
林晚站在主控台前,盯着倒计时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