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分钟,距离调查小组失联已有一小时零八分。
苏悦走到她旁边,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林晚盯着地理热力图,“它既然能扫描我们,就不会只满足于被动防御。它会试探,会施压。我们要做的,是在它动手之前,找到它的规则。”
“可我们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从它做过的事开始。”林晚调出记录,“它屏蔽信号,但它保留了部分传感节点;它干扰记忆,但只针对进入迷雾区的人;它读取了我的意识,却没有立刻攻击中枢系统。”她一条条列出来,“说明它有边界,也有目的。我们现在缺的不是答案,是提问的方式。”
苏悦看着她,忽然说:“你脸色很差,刚才是不是伤到了?”
林晚没回答。她抬起手,摸了下嘴角,指腹带回一丝湿意。不是血,是汗混着之前咬破的伤口渗出的液体。她擦掉,把耳麦戴得更稳了些。
“我去安排轮值。”苏悦转身要走。
“等等。”林晚叫住她,“通知技术组,准备神经稳定器的远程激活程序。另外,把所有非必要主动探测设备转入休眠状态,改用间歇式被动接收。”
“你是担心它顺着信号反向定位?”
“不是担心。”林晚盯着屏幕上那片灰白区域,“是确定。它已经在看了。我们唯一能赢的机会,就是让它以为我们看不见它,而我们其实……一直在数它的呼吸。”
苏悦点头,快步离开。
林晚一个人留在主控台前。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不快,但稳定。屏幕上的数据流缓缓滚动,城市各系统的状态灯仍是绿色。但在她眼里,这些平静的表象下,正有一股力量在缓慢积聚。
她再次闭眼,短暂开启“心灵洞察之镜”,这一次不是为了窥探他人,而是检查自己的状态。精神仍有震荡,但还能支撑。使用次数还剩两次,她必须留一次应对突发情况。
她睁开眼,正要调出下一组参数,忽然发现监控画面中有个细节变了。
地理热力图上,那片灰白盲区的边缘,出现了一道极细的波纹。不是电磁干扰,也不是信号衰减,而是一种规律性的起伏,像是某种节奏正在形成。
她立刻放大区域,同时调出过去十分钟的所有传感记录。果然,在每间隔三秒的位置,都有一次微弱的能量脉冲,强度递增,模式固定。
她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方。
这不是随机波动。
这是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