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在主控台边缘轻轻划过,指尖触到一段冷却的金属边框。屏幕上的数据流仍在跳动,但节奏已被她亲手打乱——那条伪装成系统心跳的上传轨迹,此刻正被延迟指令拖得支离破碎。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灰鸢刚传回的身份信息调至主屏。那个叫“李”的运维主管,曾在西北基地挂名登记。三年前,那里有一座废弃矿道试验设施,后来因电力系统异常被永久封闭。而如今,同样的技术痕迹,出现在了联盟的核心网络里。
“不是巧合。”男研究员盯着档案对比图,声音低沉,“这种三级跳频编码,早就被淘汰了。民用系统不会用,也不会有人去翻旧协议。”
林晚点头,目光转向技术组长:“他们靠的是隐蔽性,不是强度。只要我们能预判它的行为模式,就能反过来利用它。”
技术组长站在副控台前,眉头紧锁。他刚刚完成对b区存储阵列的日志分析,发现每次数据外传都伴随着一次微小的电压波动——不是来自外部电网,而是设备内部电源模块的自主调节。
“它在自检。”他说,“每分钟一次,像呼吸一样规律。如果我们打断这个节奏,它会进入警戒状态。”
女工程师立刻接话:“那就让它继续‘呼吸’,但我们改它的空气。”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指着模拟界面:“我们可以建一个假环境,专门喂它错误反馈。比如让系统负载看起来还在波动,实际工作已经转移到隔离环路。它以为自己在监听,其实听的是录音。”
林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没说话,而是走到主控台中央,调出系统架构图。三分钟后,她在测试环路与主运行区之间画出一条新路径,并标注为“虚拟响应子系统”。
“双轨运行。”她说,“明面上维持原有交互逻辑,暗地里把真实运算迁走。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时,我们的升级早已完成。”
技术组长深吸一口气,开始拆解干扰模块的唤醒机制。他发现这个程序并不主动攻击,而是依赖外部信号触发——每次“李”的账号登录电业局系统,就会激活一次短暂连接。也就是说,对方是通过合法身份定期唤醒潜伏节点。
“他们在等我们动。”他抬头,“一旦我们重启升级流程,他们立刻就能察觉。”
“那就让他们‘察觉’。”林晚手指敲击桌面,“但我们重启的,是假流程。”
计划迅速成型:女工程师负责编写模拟脚本,在虚拟子系统中还原系统负载变化、温度曲线和资源占用波动,加入随机延迟和噪声扰动,确保反馈信号自然流畅;男研究员则协助验证新架构的抗干扰能力,重点测试在高频探测下是否会出现协议泄露;技术组长带队重构底层通信协议,切断原驱动包与主系统的任何直接关联。
键盘声重新密集起来,节奏稳定,带着一种压抑后的爆发力。
林晚退后半步,靠在控制台旁的立柱上。她闭眼,凝神,开启“心灵洞察之镜”。第一眼落在技术组长身上——他的思绪清晰,正反复推演驱动层剥离后的兼容风险;再看女工程师,她脑海中浮现的是脚本执行后的预期波形图,严谨而专注;最后是男研究员,他在想军用档案中的类似案例,试图找出更多可复制的防御策略。
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犹豫。
她睁开眼,轻声道:“准备切流。”
凌晨五点零七分,系统开始迁移。
第一步,关闭主环路对外响应接口;第二步,启动虚拟子系统,载入预设行为模型;第三步,将真实运算任务逐层导入隔离通道。整个过程持续四十七分钟,期间三次遭遇异常握手请求,均被模拟环境成功承接。
主控屏上,资源占用曲线先是轻微震荡,随后趋于平稳。升级进度条重新出现,从百分之六十三开始缓缓推进,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成半。
“成了?”女工程师低声问。
“还没完。”技术组长盯着日志窗口,“真正的考验是接下来十二小时。如果他们没发现异常,说明我们骗过了他们的眼睛。”
林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