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晨光透过猎人小屋歪扭的木窗——窗框木纹里还嵌着半片干枯的松果——在腐叶铺就的地面投下细碎光斑。
腐叶堆得松软,踩上去会陷进半指,混着的松针被晒得烫,松脂香裹着泥土的潮气漫在空气里,清清爽爽的。
龙宸是被小黑的呼噜声扰醒的。
小家伙团成个毛球蜷在她腿边,蓬松的黑毛里露出半截粉粉的耳朵,尾巴尖带着点白霜似的绒毛,轻轻扫过裙摆时像羽毛蹭过皮肤;粉色肉垫沾着晨起的潮气,偶尔从绒毛里探出来,蹭得她脚踝凉丝丝的,痒意顺着小腿往上爬,让她忍不住动了动脚趾。
她坐起身时,指尖先触到膝边的青芜法杖。
杖身缠绕的藤蔓纹路粗糙,带着灵气的暖意,再往上摸,翡翠水晶已重新泛起温润的绿光,不再是昨夜那般黯淡;连之前因精神力透支而颤的指尖,也终于恢复了稳定,只是指腹那道浅痕还泛着淡红,是昨夜攥得太用力留下的,按下去会有点僵。
“醒了?”
龙钥的声音从屋角传来。
他盘腿坐在一块磨得光滑的岩石上——石面还留着几道剑痕,是之前清理魔物时划的——膝头摊着白桦师姐的笔记。
笔记纸页泛黄,边角被夜风卷得卷,还沾着点崖边的泥土;他额头上的两条淡蓝色灵纹随着呼吸起伏,光纹时明时暗,像映在水里的月光;流霜双剑静静靠在岩石旁,剑鞘上的冰纹泛着细碎蓝光,凑近能看到纹路里凝着点白霜,摸上去冰凉刺骨。
“我刚去上面浇了水。
灵泉水烧好了,先喝点暖暖身子。”
屋中央的石台上,一只粗陶罐正冒着白气。
陶罐壁上沾着黑褐色的灶灰,口沿缺了个小角,淡绿色的灵泉水在罐里轻轻晃,水面飘着两片蜷曲的薄荷叶——是龙宸清晨去崖边取水时特意摘的,边缘还带着点晨露的痕迹;白气裹着松针与薄荷的清香飘出来,吸一口能凉到喉咙根。
龙宸走过去,拿起陶罐时指尖被罐耳烫得缩了一下,倒了两碗灵泉水。
陶碗边缘的小缺口硌得指尖微痒,她端着碗走到龙钥身边,递过去时,眼角瞥见桌上摆着装魔晶的兽皮袋。
兽皮袋是深棕色的,上面缝着几道兽筋,七颗六阶魔晶码得整齐,棱面泛着淡紫微光,两颗七阶魔晶压在中间,魔能凉得像冰,隔着兽皮都能感觉到。
“哥,我们真的还要待在这里吗?”
她捧着陶碗,指尖抵着碗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点晨起的沙哑,“昨天那个魔兵说,大魔王的分身都来了,要是他们搜过来……”
话没说完,她下意识往门口瞥了一眼。
柴堆里的小白立刻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尾巴绷得笔直,耳朵贴在背上,显然还记着昨夜魔兵嘶吼的动静。
龙钥喝了口灵泉水,水带着薄荷的清凉,暖意从喉咙滑到胸口,顺着灵纹扩散开。
淡蓝金双色纹路瞬间亮了几分,灵力在纹络里流转时,像有细小的水流在挠皮肤。
他放下陶碗,拿起一颗七阶魔晶,指尖泛出的淡蓝光晕裹住魔晶,能清晰看到细碎的魔能在晶体内流转——像被困住的萤火虫,碰到光晕就会轻轻颤动。
“据我分析,大魔王应该是几天前攻击要塞时的那四个,现在估计已经退去。”
他的声音很稳,“你忘了要塞的任务铁律?只要能击杀魔族,带回魔晶或他们的物品,就能抵任何任务。
我们原本接送信到魂晶矿场的任务,就是想顺路去大地之镜宝库;可现在魔营把这片区域围了大半,硬闯只会暴露——你昨天也看到了,魔兵连隐匿术都会用,我们要是现在出去,很容易被盯上。”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
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崖边的青草味,往窗外看,悬崖边的淡绿灵光像薄雾飘在半空,那是生命之树的气息,连风里都裹着点清甜的灵气,吸一口能让精神放松些。
“而且那棵树苗和金晶矿脉,是我们在这巨森大陆最难得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