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星子顺着边缘往下滴,浸得油纸发亮;旁边青瓷碗里盛着羊肉汤,撒着翠绿的葱花,浮着一层琥珀色的油花,香气像长了腿,直往人鼻子里钻。
“客官,您的吃食…… 放哪儿?” 老板的声音里带着迟疑,目光在干净的托盘和脏污的地面间打转转。
“就放这儿吧。” 苏温言指了指自己和小乞丐中间的空地,“等会儿我自己送回去。”
老板张了张嘴,想说地上脏,可对上苏温言坦然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搁在地上,还特意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客官慢用,有需要再喊我。”
他临走时还回头瞅了两眼,实在想不通这公子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在街上卖了好多年的烧饼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却第一次看见一个公子坐在一个乞儿身边,这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这些公子哥的想法不是他们这种平民百姓,小商贩能够猜到的。对方已经很好了,没有吃霸王餐,也给了更多的钱,这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顶好的人了。
苏温言拿起块肉饼,芝麻粒沾在指尖。他掰了一半递过去,面皮发出“咔嚓”的脆响声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淌,香气直扑小乞丐的鼻尖
苏温言缓缓开口说到:“吃吧。”
小乞丐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死死盯着那块肉饼。
金黄的外皮上芝麻密密麻麻,摆开的地方能看见里面分层的面皮,夹着剁得细碎的肉馅,油香混着面香直往天灵盖冲。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得像吞了个石子,但他还是没有上手接。
“拿着呀。” 苏温言把肉饼往他面前又递了递,指尖几乎碰到他脏兮兮的衣袖。
“您……” 小乞丐的手像被烫着似的缩了缩,苏温言继续向他抬了抬这手中的半块烧饼,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他想拒绝,可肚子里的馋虫却像疯了似的啃噬着五脏六腑。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用手背蹭了蹭手心,飞快地抓过肉饼,虽然烫得直甩手,却舍不得松口。
他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滚烫的肉馅烫得舌头生疼,也顾不上细嚼,囫囵着往下咽。
饼屑掉在破衣服上,他都捡起来,连带着衣襟上的尘土一起塞进嘴里,吃得满脸都是油光。
“慢些,别噎着。” 苏温言自己咬了小口肉饼,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漾起笑意。
话音刚落,小乞丐就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突突直跳。他捶着胸口,却死死抿着嘴,半点没舍得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他知道,饥饿的滋味可比这呛着难受多了,他强忍着,慢慢将口中的肉饼完全吞下去。
苏温言连忙端起那碗羊肉汤递过去:“喝点汤。”
小乞丐这才停下咳嗽,慌忙把剩下的半块肉饼揣进怀里 —— 大概是想留着慢慢吃 —— 然后双手接过汤碗。
碗沿还带着余温,他捧着碗,先凑到鼻子前使劲嗅了嗅,那股浓郁的肉香混着葱花的清冽,让他眼睛都亮了。
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脖子里,他也顾不上擦。
不过两三口,一碗汤就见了底。
他还嫌不够,伸出舌头把碗沿舔了个遍,连沾着的一点油星子都没放过,那满足的模样,仿佛喝的不是普通肉汤,是琼浆玉液。
苏温言看着他舔碗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书里看到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觉得此刻手里的肉饼,忽然没那么香了。
他把剩下的半块肉饼也递了过去:“还有,都吃了吧。”顺手又指了指托盘中剩下的肉饼,说着:“这些你也都收着。”
小乞丐捧着空碗,抬头望他。
夕阳的金光落在苏温言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那双眼睛里没有鄙夷,没有戏谑,只有平静,像秋日里的湖水。
他忽然觉得,或许…… 这位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