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安宁郡主再也没开口说话,楚明烛索性也闭嘴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楚府门前停下。
楚明烛向安宁郡主行礼道别后,踩着脚凳下了车。
直到郡主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她才转身走进府门。
马车内,青黛看着自家郡主欲言又止。
安宁郡主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青黛斟酌着开口:“奴婢没想到郡主对荣安县主的看法转变得这么快,竟然亲自送她回府。”
安宁郡主确实没什么反应:“她颇和我胃口,送便送了。”
说完,她又对青黛道:“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后日我邀了她来郡主府赏荷花。”
青黛:“…”
她不是不知道自家郡主的癖好,可她这也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
只好劝道:“郡主,荣安县主和郡主相识时间尚短,你太过明显了,万一把人吓跑了…”
安宁闻言,凤眸一凛:“本郡主很明显吗?”
青黛点头:“就差把中意她三个字写脸上了…”
安宁郡主:“…罢了,以后注意分寸便是。”
……
听竹院内静悄悄的,楚明烛径直走向廊下,去看笼子里的墨团。
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墨团对她的敌意渐渐减少。
想来要不了多久,这笼子就可以不要了。
“墨团。”
她轻声唤道。
笼子中的墨团听到声音,抬起头凑到笼子边来,定定地瞧着她。
杏儿跟了过来,见状忍不住抱怨:“小姐,这墨团脾性真是越古怪了。
奴婢之前喂它吃食,它闻都不闻一下,非得等您来不可。”
楚明烛唇角漾开一抹笑意,从一旁的瓷罐中夹出一只活鼠投喂。
墨团见状,猛地一下扑上去,随即叼到一旁享用起来。
“如此也好,免得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伤了身子。”
……
翌日清晨。
楚明烛早早便起身梳洗。
今日是她要陪同楚老太太前往云栖寺上香。
杏儿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髻,仅簪一支白玉簪,配上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裙,整个人显得清丽出尘。
“老夫人平日里不见客,也不让人去院子里请安,唯独这每月一次的上香雷打不动。”
杏儿一边为她整理衣襟,一边轻声说道。
楚明烛对着铜镜微微一笑:“祖母年事已高,能陪她老人家多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马车早已备好,楚明烛搀扶着楚老太太上车,一行人缓缓向城外的云栖寺行去。
云栖寺香火鼎盛,寺中早已是香烟缭绕。
楚明烛陪着楚老太太在大殿内上香祈福,待老太太与方丈叙话时,她便借口四处走走,独自一人向后院而去。
她循着记忆中的小路,很快便找到了那棵银杏树。
不过一月未见,树上的红绸和木牌似乎又增添了许多。
楚明烛无暇细看,径直向树下的桌案走去。
一位须皆白的老和尚正坐在案前,慢条斯理地研磨着墨块。
见楚明烛走来,他抬头微微一笑,目光慈祥。
“老师父,”
楚明烛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请问清心师父此刻在何处?我有些事想请教他。”
老和尚闻言,思索片刻方才答道:“施主来得不巧,清心今日下山去了。”
楚明烛眉头微蹙:“下山了?”
“清心每月二十五都会下山一次,”
老和尚解释道,“已是多年的习惯了。”
楚明烛不死心,追问道:“老师父可知他去了何处?”
老和尚沉吟道:“他腿上有旧疾,每月都会下山拿药。
但具体去何处拿药,贫僧也不得而知。”
见楚明烛面露失望之色,老和尚又温声劝道:“施主若不着急,不妨下次再来。”
楚明烛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