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望着楚明烛平静的侧脸,只好轻轻叹了口气,把去玲珑阁赶制新衣的念头压了下去。
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板,眼底重新燃起斗志:“就算不做新衣裳,小姐您这可是回都城后第一次在世家小姐面前露面,奴婢就算拼了这手艺,也得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
自打跟着楚明烛回了都城,杏儿就没闲着,每日除了打理听竹院的琐事,一有空就拉着府里的老嬷嬷、或是去街上采买时跟绣坊的伙计闲聊,把都城贵女圈里时兴的髻样式、流行的妆面配色摸得一清二楚。
她都在心里记着,甚至还偷偷用胭脂水粉在自己手背上练过好几回,就盼着有朝一日能给自家小姐好好装扮一番。
如今机会来了,她绝不能让楚明烛在仪态妆容上落了半分下风。
楚明烛看着杏儿那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嘴角弯了弯,没再多说,只轻轻点了点头。
五日后,天刚蒙蒙亮,才刚结束一天的早练,还没歇口气,就被快步走来的杏儿拉着往内屋去:“小姐,快些沐浴更衣,时辰不早了,咱们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楚明烛被按在梳妆台前坐下时,窗外的太阳才刚爬上屋檐。
杏儿手脚麻利地端来热水,先给她细细净了脸,又取出一盒细腻的珍珠粉,轻轻拍在她脸上,接着蘸取浅粉色的胭脂,在她两颊晕开淡淡的红晕,最后用细如牛毛的眉笔,顺着她原本的眉形,勾勒出一双清秀的远山黛。
梳妆的过程中,楚明烛只安静地坐着,偶尔抬手揉一揉有些酸的肩膀。
杏儿却忙得满头大汗,一会儿踮着脚给她梳髻,一会儿又俯身挑选合适的饰,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小姐,您这头养得真好,又黑又亮,这支白玉簪子衬您肤色,就戴这个……”
就这样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直到楚明烛感觉自己的腰都快坐僵了,杏儿才终于停下动作,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去取来一面菱花镜,递到她面前:“好了小姐,您瞧瞧,奴婢的手艺还没褪色吧?”
楚明烛接过镜子,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的脸庞比她初来时圆润了些,原本瘦削得有些凹陷的下巴多了几分柔和的弧度,想来是这一个月来卧床静养,又吃了不少太后送来的补品,身子才渐渐养好了些。
再加上这段时间每日晨练,她的气色也比以往好了太多。
杏儿的梳妆手艺确实精湛,留光洁的额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恰到好处的妆容没有掩盖她原本的容貌,反而让她那这张脸越清冷,多了几分疏离的美感。
身上那件天水碧色的衣裙料子柔软,色泽淡雅,恰好中和了她身上的清冷气质,显得温婉又不失灵动,一眼望去,格外抓眼。
“好看。”
楚明烛放下镜子,轻声赞了一句。
杏儿顿时笑开了花,连忙帮她理了理裙摆:“那是自然!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时辰也快到了,小姐咱们快走吧。”
两人出了听竹院,刚走到府门口,就见楚承安、温若瑜和楚明微已经等候在那里。
今日不是休沐日,楚明澈还在书院读书,因此并未同行。
楚承安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一块玉牌,神色严肃,一如既往的沉稳,
温若瑜则穿了件同他颜色接近的,头上戴着一支赤金镶翡翠的簪子,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着当家主母的端庄,两人的穿着打扮挑不出半分错处。
唯有楚明微,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家底丰厚一般,浑身上下都透着张扬二字。
她穿了一袭绛色的纱裙,裙摆层层叠叠,头上插满价值不菲的饰,走动时步摇上的珠串叮当作响,格外惹眼。
楚明微远远看到楚明烛,见她穿的不过是件天水碧色的素净衣裙,头上也只戴了一支白玉簪,心里顿时涌上几分得意,这般低调的打扮,在宴会上定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可等楚明烛走近了,她看清楚明烛那张稍加修饰便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刚升起来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