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府近日周转不灵,只能先捐十石粟米,聊表心意。”
十石粟米!对于囤粮如山的王家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派去的小吏,面色铁青地回来复命,褚怀璧听完汇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默默地将王家名下原本标注“下田”的区域,在《垦殖图》上改为了“上上田”。
并在旁边用朱笔,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预估存粮数字。
“他们以为,还是那个清谈避世、逍遥法外的西晋吗?”褚怀璧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们忘了,这里是邺城,是冉魏,是快要饿死人的地狱!”
豪强们并非不怕,冉闵的刀,但他们笃信,法不责众。
笃信冉闵还需要依靠他们,来维持地方秩序,哪怕只是表面秩序。
更暗中笃信,就算邺城破了,他们还可以凭借,积攒的财富和土地。
向新的征服者,无论是慕容燕还是东晋,都能换取生存,甚至是富贵。
这是一种,基于过往乱世经验的、极度自私而傲慢的算计。
然而他们低估了褚怀璧的决心,更低估了他手中所掌握的、远超常理的黑暗力量。
第三幕:鬼上门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王家发生了,一件怪事。
王瑄最宠爱的、刚满周岁的小孙子的摇篮边,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件东西。
是一枚刻有王家特有徽记、却本该戴在王瑄原配夫人,手腕上的玉镯。
而他的原配夫人,三年前就已病故,这玉镯是随葬品之一!
同时在王瑄的书房里,他珍藏的一幅,前朝名画《洛神赋图》上。
被人用墨笔,在那飘逸的洛神眼角,添上了两行漆黑的、如同血泪般的痕迹。
没有闯入的迹象,没有人员的伤亡。
但这种无声无息、直击内心最深处,恐惧的诡异事件,让王瑄毛骨悚然!
他立刻联想到了,城中关于“镜鉴台”细作,和冉闵麾下能人异士的恐怖传说。
紧接着,更多的“意外”,接踵而至。
王家庄园,看守最严密的粮仓,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字。
所有粮囤上,都出现了一个,用灰烬画出的、大大的“饿”字。
王瑄最得力的管家,清晨被人发现昏死在门口,浑身没有任何伤口。
却像是看到了,极端恐怖的事物,醒来后精神失常。
只会反复念叨,“画中仙……泪……粮食吃人……”
恐惧如同瘟疫,迅速在王家庄园内部蔓延。
王瑄坐不住了。他试图联系其他豪强,却发现崔家、李家也遇到了类似诡异之事。
崔家工坊的织机,半夜自行转动,织出的全是“偿债”二字。
李家堡的祠堂牌位无故倒地,唯独刻有祖上被处决的官员的牌位,裂成了两半。
无形的恐怖,攫住了所有人,他们开始意识到了,诡异之处。
这次的对手,不按常理出牌,用的不是官府的条文,而是直刺人心的鬼蜮伎俩!
第四幕:毒士笔
就在豪强们,被无相僧的“鬼上门”手段,弄得心神不宁时。
另一把更加阴毒的软刀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卢辩,那位身负血海深仇、对建康士族充满刻骨怨恨的“腐儒毒士”,隔空出手了。
他不需要动用,无相僧那样的诡异手段。他的武器,是笔,是文字,是流言。
他留下的文稿,模仿了,东晋清谈名士的笔触和口吻。
极其“隐秘”地“泄露”出,几份书信和诗稿。
信中,“王瑄”与“建康故友”诗词唱和,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冉闵“粗鄙不文”的鄙夷。
对慕容恪“风度雅量”的向往,甚至隐晦提及“待价而沽”、“静待王师”之意。
诗稿中,则充满了“朱门酒肉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