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唯一的支柱。
他走到队伍中间,目光如电般,扫过那些疲惫不堪、眼神闪烁的士兵。
“觉得委屈?觉得绝望?”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想想邺城里,易子而食的父老!想想你们,战死的同泽!
我们每带回去一口吃的,就可能多让一个人活下来,就可能让邺城多守一天!”
“觉得这条命不值钱了?老子告诉你们!你们的命,金贵得很!”
“是老子和无数兄弟,用血换回来的!谁敢轻易丢了,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收起你们那点心思!想活着回去,想看着慕容恪滚蛋,就给我打起精神!”
“握紧你们的刀!看好你们身边的兄弟!谁再敢扰乱军心——”
他猛地挥刀,横刀刀锋削过旁边一块,突出的岩石,火星四溅,石屑纷飞!
“犹如此石!”强大的气场和积威,暂时压制了浮动的暗流。
士兵们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但那种深层次的疲惫和绝望,并非一番话就能消除。
归途,不仅是地理上的跋涉,更是人心与意志的炼狱。
第四幕:希望渺
又经过两天两夜,近乎不眠不休的艰难跋涉,队伍终于深入了,太行余脉的腹地。
慕容恪的斥候骚扰,似乎减少了一些。
但谁都明白,这绝非好意,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慕容恪很可能在外围,布下了更大的包围圈。
或者正在调集,更适合山地的部队,前来围剿。
他们的位置,依然距离邺城遥不可及,中间隔着慕容恪的重重大军和层层防线。
如何将这区区几十头牲畜送回邺城,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这天傍晚,队伍在一处,相对背风的山崖下宿营。
气氛更加沉闷,赫连如刀和焰姬依旧昏迷,气息愈发微弱。
药品早已用尽,只能靠一些,采摘的草药勉强应付,效果甚微。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冉闵独自一人,爬上附近的一块高地,遥望着邺城的方向。
暮色四合,群山苍茫,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座城市的沉重呼吸。
能感受到慕容昭、李农,他们在其中的苦苦支撑。
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就算他拼尽全力,杀出重围,将这几十头牲畜送到邺城脚下,又能如何?
面对慕容恪的铁桶大阵,如何送进去?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难道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挣扎,最终真的只是一场徒劳?
就在这时,墨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天王,”墨离的声音依旧平静。
“刚收到‘鬼车’用最后渠道,传来的讯息……代价巨大。”
冉闵猛地转身:“邺城如何?!”
“城还在。李农将军稳住了防线。但……”墨离顿了顿。
“瘟疫更重了,粮食……据说已尽,开始……开始大规模……”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人相食。
冉闵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又被他强行咽下,他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
墨离继续道:“慕容恪似乎……正在抽调部分围城兵力,向我们的方向移动。”
“他……决心要先解决,我们这支‘疥癣之疾’。”
内无粮草,外有强敌紧逼,邺城已到悬崖边缘。
而他们这支孤军,也即将迎来,慕容恪的全力扑杀。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归途似乎真的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冉闵望着远方的落日余晖,仿佛看到的是邺城和自身,即将熄灭的命运之火。
但他握紧了手中的横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