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氏点头,只是神色并不平静。
……
第二天中午。
柳氏从两人回来起,竟连水都没喝一口。
她坐在门槛上,把草绳拧散了又拧好,直到手指起了红印。
周玉明见势不对,连声劝道:“娘,先吃点东西。”
柳氏摆摆手,眼神空落落的。
“娘。”孟鸢端了碗瘦肉粥,耐着性子把勺子递过去,“再不吃东西您身体熬不住的。”
柳氏眼圈一下又红了,声音发抖:“你们昨天……到底为啥吵?是不是我多嘴了?我不问了,我以后都不问了……”
“不是娘的错。”
孟鸢叹口气,索性把话摊开说明白,“是临安说,明年不去学堂念书了。”
柳氏手指一抖,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激动得一下子抓住孟鸢的手,“不念了?不念了他将来做什么?他哥不在了,他要是——”
话没完,眼泪先掉下来,“我就这两个儿子,一个去了、一个不读书了……我这心啊……”
屋里一阵沉默。
门“吱呀”一声开了,周临安站在门口,唇线绷得发白。
他看着娘,像被针扎了似的,半晌才哑声道:“娘,不是我不孝。读书要钱,换师要钱,考功名更要钱!我不能那么自私!”
柳氏抬头,眼泪在睫毛上打颤:“当娘的吃糠咽菜都过来了,只求你以后能轻松点,不要再跟你爹一样,在地里刨食累死累活一辈子,最后把自己累没了。”
“临安,你小时候站墙根背《千字文》,娘就知道你是个读书的料子,娘不识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娘知道,读书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这话像一巴掌,把少年人的伪装扇得粉碎。
周临安喉结上下滚,终于低声:“我怕……我怕到最后什么也没考上,回头反叫你们跟着我受苦,我不想看你们这样。”
孟鸢看着这娘俩,心头一软,忽地伸手从袖里摸出一锭小银,啪地放在桌上;又摸出第二锭、第三锭,堆成一小撮,银光晃得三人眼睛都直了。
“娘,临安。”
“银子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也别问这些钱从哪儿来的,我自有法子。临安我只问你,想不想去杨柳书院?”
周玉明“哇”一声连忙用手捂住嘴,瞪大眼看看银子,又看看孟鸢,眼里冒出崇拜的光芒。
柳氏被这么多银子镇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