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名漕兵上前用力一拉,木板向外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黝黑洞口——
这是杜延霖入住后,让漕兵们暗中挖掘的,直通驿馆后院废弃马厩的地道。
“快走!”漕兵小校低喝一声,护着杜延霖率先钻入密道。
杜延霖没入黑暗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驿馆——二楼的房间内,几名乱民已经踹开了房门,狂吼着扑向了床榻上那具穿着官袍的“尸体”。
他轻叹一声,旋即决然弯腰,消失在密道深处。
密道狭窄、潮湿、充满土腥味。
几人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快速穿行。
身后,楼上房间的混乱声、打砸声、以及乱民发现“杜延霖尸体”后那变调的、混合着狂喜的嘶吼声清晰地传来:
“找到了!狗官在这!”
“死了!他死了!”
紧接着,更大的火焰从二楼那间房的窗户喷涌而出!
冲天的火光瞬间吞噬了那间屋子,将“杜延霖”的尸体彻底吞没!
......
盐运司衙门,暖房。
银霜炭在火盆里烧得通红,噼啪作响,烘得满室如春,却驱不散王茂才与赵汝弼心头的寒意。
两人对坐在酸枣木圈椅上,面前的狮峰龙井早已凉透,叶梗沉在杯底,如同他们此刻沉甸甸的心事。
“怎么还没消息?!”王茂才猛地拍了下扶手,声音因焦躁而显得有些尖利,“这都什么时辰了?何和颂、钱禄是死人吗?连个信都递不回来!”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份不疾不徐的从容,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计划提前本就仓促,如今两个关键的执行者竟如石沉大海,这让他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赵汝弼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暖阁内来回踱着步子:
“盐台,莫不是...出了岔子?那些灶丁都是些乌合之众,按说何、钱二人带着心腹,脱身应是不难...莫非他们真的陷在了乱民之中了?”
他越想越怕,声音都带了颤音:“若是他们死在了乱民之中,那...那可就...”
“闭上你的乌鸦嘴!”王茂才烦躁地打断他,眼神却同样惊疑不定。
钱、何是指证或者说诬陷杜延霖的重要人证,就算是死,也不能现在就死。
退一步说,这二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他眼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茂才强压下心慌,自言自语,似乎要为他和赵汝弼打气:“不会的!定是乱民拥堵,一时脱不开身。再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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